徐彥輝仿佛是掉進了一個夢裡。
這個夢很奇怪,四周隻有一片漆黑,他想動,卻動不了。
耳邊依稀能聽到女人的聲音。
他努力的聽著,仿佛是段麗的哭聲,還有小薇、陳燕,甚至還有李富麗。
他想告訴她們他沒事,但是嘴巴卻怎麼也張不開,隻能徒勞的掙紮著····
冷靜過後,他仔細的回想著發生了什麼。
他記得叉車失控,即將撞到女工的時候,他飛身過去把女工推開了,自己就飛了起來,
然後,然後就特麼沒有然後了···
看來有必要讓廠裡的那幫二貨叉車司機去回回爐了,什麼玩意兒啊,開個車還能把我撞飛了!
鼻子裡傳來刺鼻的消毒水味兒,這個味道他可不陌生。
在部隊的時候訓練受傷是常有的事,而那幾個漂亮女軍醫身上就是這個味兒···
消毒水?
我不會是受傷了吧?
這破叉車威力這麼大呢?
早知道它這麼猛,就該把它的車軲轆給卸了!
不對!
我不會是死了吧?
死了不是應該靈魂離體嗎?
我也沒飄起來啊?
再說了,要是死了就該看到牛頭馬麵兩位大神來拘拿我的魂魄了···
哦,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無神論的堅決擁護者,根本沒有牛頭馬麵····
徐彥輝腦子快速的運轉著,分析著現在的處境。
無非就是兩種情況。
第一,死了。
第二,沒死。
如果沒死的話,就算是受傷,也應該能感覺到疼痛,可是現在一點知覺都沒有。
如果死了話,那為什麼現在腦子還能這麼清楚?
他以前聽說過,據說人死後就能看到很多想看到的東西,可是他現在除了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真的死了是這樣的話,那他得多孤獨啊····
···
肇事的叉車司機臉色煞白,六神無主的蹲在地上,他能清晰的看到剛才抬走徐彥輝的地方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張守城立即停止了車間的生產。
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故,他不敢不停產。
喧鬨的車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張守城看著那一攤刺眼的血跡,心裡忍不住的狂跳不止。
這是他當車間主任以來,車間裡發生的最嚴重的事故!
他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徐彥輝沒事,如果徐彥輝真有什麼事的話,李富麗絕對饒不了他!
身為廠裡的管理層,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車間裡的流言?
不管這些流言是真是假,他都相信李富麗跟徐彥輝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張守城心裡把能想的起名字來的神仙都默念了一遍,懇求他們保佑徐彥輝平安無事····
吳誌軍和董巧也來到了車間裡,不斷的詢問著事情的詳細經過。
作為廠裡的高層管理者,他們倆也是頭疼不已,監管不力,他們罪責難逃。
管理層就是這樣,不管是不是你的責任,隻要是出事了,至少你這監管不力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然拿這麼高的工資還不用乾活兒,廠裡養你有什麼用?
李鳳琴緊緊的抱著嚇壞了的李雪,不斷的好言安撫著她。
整個車間的女工都在議論紛紛。
都惋惜怎麼出事的是徐彥輝,
他可是個好人,
那個叉車司機也是眼瞎,廠裡那麼多的壞熊不撞,非要撞這個心地善良,而且熱心助人的巡檢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