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感覺那相濡以沫的恩愛,仿佛還在昨天,卻一夕之間就失去了沈青山,就像驟然被人生生撕下了身上的肉,痛徹心扉。
沈青山帶著兒子從小院離開之後,杜小月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塑。
她沒日沒夜的枯坐在房中,以淚洗麵,從痛不欲生,到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每一刻都周而複始地折磨著她的意誌。
沈青山就像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難,躲不過,放不下,也忘不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剛來小院的時候,這裡隻有自己。
除了滿心的傷痛,他竟然什麼也沒有留下。小月躲在房中又痛哭了一場。
此刻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沈青山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另一半生命。
他的一切都刻進了骨髓裡,就算刮骨療傷,也無法將他祛除掉。
這個小院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氣息,都有屬於他們的甜蜜回憶。
那些回憶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刺進小月的心窩。
他送給小月的小院,仿佛成了一個無形的牢籠,將小月困在這裡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年。
她足不出戶,就像一隻被主人徹底拋棄的小狗,每日自艾自憐,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和痛苦的漩渦之中。
一年後的某天清晨,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推開了那扇已經積滿灰塵,久未開啟的房門。
隨著門軸發出一陣沉悶的吱呀聲,一股強烈而刺眼的陽光,如潮水般湧入屋內,令她的雙眼瞬間失去了適應能力。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恢複視力,然後顫抖著雙腿,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院子走去。
每邁出一步,都感覺像是背負著千斤重擔一般沉重,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又似一個已至垂暮之年的老人。
當她終於走到院子中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人心如刀絞。
曾經繁花似錦的花圃,如今早已凋零殆儘,隻留下一片枯黃與死寂。
原本鬱鬱蔥蔥的菜地裡,也變得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生機可言。
就連那棵陪伴自己多年的葡萄樹,此刻也僅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葡萄架,在微風中搖搖欲墜。
目光所及之處,整個小院都彌漫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荒涼。
然而,真正刺痛她的心的,並非這些景物的衰敗,而是刻在心底深處的那個名字——“沈青山”。
每當念起這三個字,心臟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悲傷情緒,雙手緊緊捂住胸口,身體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地。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模糊了視線,喉嚨裡發出的哭聲更是沙啞得不成樣子。
“青山……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小月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喃喃自語道。
那悲慟欲絕的呼喊聲響徹整個小院,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唯有四周的空氣愈發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神情悲戚地對著虛空喃喃地說
“黃爺爺,對不起,我恐怕再也回不了狐族了,心實在太痛,我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痛苦,小四先走了。”
說完,她從空間拿出沈青山送的那把匕首,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舉起就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窩……
“心若不能控,要心何用。沈青山,栽在你的手上,我認了……”
與此同時,在那幽深而靜謐的山洞之中,有一位正盤腿而坐,童顏鶴發的神秘老者。
四周石壁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他那平靜如水的麵容。
突然之間,原本緊閉雙目的老者猛地睜開雙眼,兩道精光從其眸中射出。
令人驚奇的是,之前還黯淡無光的雙目此刻已然完全痊愈,重新煥發出奕奕神采。
隻見這位老者緩緩低下頭去,修長的手指開始靈活地掐算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仿佛正在推算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而下一秒鐘,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老者的身形竟如同一陣輕煙般迅速消散於山洞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