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養心殿,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
明緒帝簡單問了問。
沈檀兮道,“回稟父皇,兒臣不認淩月公主的指控,兒臣是早便知道寧嬪娘娘的病,兒臣也遣了太醫過去,可並非淩月公主所言,寧嬪已經病入膏肓了,太醫回稟兒臣的時候,隻說是一般風寒而已!”
“所以兒臣未在理睬,卻不知寧嬪娘娘昨夜竟歿了……”沈檀兮神色遺憾。
“嗯?”
明緒帝驚疑,他看向淩月公主,淩月公主怒憤道,“父皇她撒謊,明明母妃已藥石無醫,那太醫就是以此理由,拒絕為母妃診治,兒臣遣人去請了多少次,都請不來太醫,以致耽擱了母妃的病情,父皇不信可以去問太醫,問宜春殿裡的宮人!”
明緒帝自是要問的。
結果問了當天那兩個太醫,還有宜春殿的所有宮人,都和沈檀兮說的一樣。
兩個太醫拿出醫案,“回稟陛下,寧嬪娘娘確實隻是風寒,微臣開了些治傷寒的藥就離開了,之後也沒有小太監來找過太醫院,陛下不信可以看看醫案。”
宜春殿的宮人們也怯怯回稟,“啟稟皇上,奴才們確實聽太醫說是傷寒。”
一個小太監應聲,“開好的藥還是奴才去煎的呢!”
“胡說!如果是傷寒,本宮母妃怎麼死了?”
淩月公主一時心慌躁怒,他們都在說謊!
太醫許是惱怒淩月公主無端指控,涼涼道,“那就要問公主自己了,寧嬪娘娘薨逝前一整日就和公主一起,公主常年不與娘娘相見,怎麼就突然入宮侍疾了?侍疾後,怎麼突然暴斃了?”
“且既是公公們久請不來,公主為何不親自去太醫院?”
淩月公主無言以對,她不親自去,自是有不去的理由。
反正母妃都沒救了,她為何不能利用這個機會,扳倒沈檀兮呢。
可惜……她中了沈檀兮的奸計!
淩月公主自是不會和明緒帝說明,自己不親自去請太醫的緣由,對上明緒帝質疑的目光,她反咬一口,“難道你們是懷疑本宮刻意害死的母妃嗎?”
眾人自是不敢這麼懷疑,沈檀兮淡淡道,“公主哪裡的話,公主乃天潢貴胄,金枝玉葉,怎能乾出殺母弑父的事來?”
“父皇,許是……寧嬪娘娘病逝不久,公主哀痛過度,一時記錯了吧!”
明緒帝擰眉,不置可否,顯然,太醫問得那幾句入了他的心,他是不信淩月能乾出弑母這種畜生不如的事來,但偌大皇宮,藏汙納垢,什麼事沒有?
明緒帝諱莫如深,淩月公主心慌已極,愈發恨了,恨沈檀兮的狡詐卑鄙,此事若不是她刻意算計,她怎麼會攤上個弑母的罪名,她瞪著沈檀兮,恨不得把她吃了,“你裝什麼好心?!”
“父皇明鑒,的確有人告知兒臣,母妃病重,母妃也的確死了啊!”
淩月公主驀地一停,她恍然想起,通知她入宮的小太監和請太醫的小太監是同一個,還有告訴她寧嬪病症的婢女,此時都沒在傳召的宮人裡!
淩月公主像一下抓住了沈檀兮的把柄,眼睛鋥亮,“父皇,告訴兒臣母妃病重的小太監和宮女都不在人列之中,此事有詐,父皇明鑒!”
“不在其中?”
明緒帝眉心的褶皺愈深,看向沈檀兮,“太子妃,宜春殿的宮人都到齊了?”
沈檀兮默默數了一下回稟,“父皇,確實到齊了,各宮宮人人數名諱在內務府都有名冊的,兒臣這裡也有,正好兒臣婢女隨身帶著,父皇請過目。”
明緒帝看著名冊,最後道,“的確沒差。”
沈檀兮沉聲一問宜春殿的宮人們,“你們可都看見過公主所說的兩人?”
宮人們麵麵相覷,最後直呼沒有。
沈檀兮一臉無辜地看向淩月公主,“公主,你還記得那個小太監和宮女長什麼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