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緒帝隱晦道,“淩月,這做人也同作畫一般,落筆有跡,哪怕一時看不出來,可瞞不了懂畫的人,畫者哪一點畫錯了,都明明白白在紙上,若堆得錯多了,這畫,也該廢了。”
明緒帝說完,淡淡瞥了淩月公主一眼,淩月公主臉色一白,“父皇教誨極是,兒臣明白了。”
“行了,你退下吧!”
淩月公主懷著沉鬱的心情,離開養心殿,剛邁過門檻,就聽明緒帝輕快的語氣,“黃士良,去叫瀟瀟過來!”
“奴才這就去。”
淩月公主心頭一鬆,她不得父皇待見便罷,瀟瀟重獲帝心就行。
沒錯,柳瀟瀟“複寵”了。
誰都沒想到,毀了海棠宴,還當麵折了宣王麵子,意圖刺殺太子的宣王妃,“複寵”了。
這還要從那一日坤寧宮,陸璿帶著沈檀兮離開說起。
裴璿意嫉妒如焚。
本來是半裝病,這次是真的病了。
偏她病的厲害,華香故技重施,又去攔陸璿,陸璿卻隻冷冰冰說了句,“看來紫禁城的風水與她不合,還是出宮吧!”
然後就走了。
華香原封不動將話帶給了裴璿意,裴璿意黯然道,“他一定是氣我不聽他的話,自作主張進了宮,可他哪能明白我的心思,他母後被禁足,沈氏那廝還趁機奪了中宮之權,我不過是想替他儘儘孝心罷了。”
華香蹙眉,“小姐,恕奴婢直言,您不該啊,滿朝文武都知道太子對皇後的介意,您怎麼能去關懷皇後,況且皇後對您,也不是……”
“華香,連你也不懂我的心思了嗎?姑母她終究是太子的生身之母,母子哪有隔夜仇?”
“而且……”裴璿意神情有些不自然,“雖然我不是沈氏那等奸猾狠辣之輩,但也不能光站著被她欺負,皇後終究是皇後,倘若裴霄有那麼一天,皇後就是當之無愧的太後,有她的支持,我也算有些倚仗了。”
她說著,心裡難免升起對沈檀兮的羨慕嫉妒來,這些,沈檀兮生來就有。
她咳了兩聲,掀開被子,下了床,“裴霄他對我雖好,但他遲早會有很多女人,美麗的,聰慧的,有才華的,有手段的,出身高貴的,我若想一輩子和他並肩,總不能一直被他庇護,我也要自己琢磨出一條路來。”
“沈檀兮……那日,她狠狠給我上了一課。”
“她在,恐怕容不下我。”
華香嚇了一跳,“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太子妃又要對您不利是嗎?我們趕緊去告訴太子吧!”
裴璿意搖頭,說什麼呢,說完,沈檀兮再把她用香囊刺激她的事情告訴裴霄,雖然裴霄不會在意,但……她不喜歡這種女子的口舌之爭。
裴璿意淡淡道,“不必,裴霄還用得上她。”
華香氣怒道,“這個賤人,早晚讓她知道她是什麼貨色,她也敢跟小姐你比!”
裴璿意自嘲一笑,“如何比不得,適才我說的那些,美貌,聰慧,才華,手段,出身,她都有,若不是她早先得罪苦了裴霄,我如今也不知如何對付她了。”
華香還是不忿,冷哼一聲,“殘花敗柳之身,虧得她命好,有些利用價值,不然太子殿下怎會饒她?恕奴婢直言,上次宣王何以為她添妝足足五抬,莫不是從前早有了首尾?”華香越說越激動,“哦哦哦小姐,奴婢想起,太子殿下被刺的一刀,就是沈氏為了宣王所做,她對宣王,可是誠心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