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毒的心思。”黛玉看著他們疑惑的目光,緩緩說道“下毒的人是熟人,知道太上皇喝湯不喜歡用勺子,而是習慣端起碗一飲而儘,所以,就把毒下到了碗外邊一圈上。”
“外邊一圈?”王公公瞪大眼看著黛玉,不可思議地問道“這,奴才還是不明白,請林姑娘明示。”
“就是將毒塗抹在碗的外側,而參湯本身並沒有毒,所以您試毒時沒有任何異常,但父皇喝湯時,毒液卻沾到了他的嘴唇上。”北靜王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搞這麼複雜?”王公公搓著手,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此陰險毒辣的手段,究竟是哪個卑鄙小人想出來的?”
“王爺說得極是,大體就是這麼回事。”黛玉冷笑道,“如果直接將毒下在參湯裡,一驗便知,根本行不通。所以下毒之人費儘心機,想出了這個辦法。然而,百密一疏,終究會露出破綻。”
北靜王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看來這個幕後黑手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手段毒辣。他顯然是想讓父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毒,而自己卻能全身而退。”
“是啊,殺人於無形。”黛玉點頭道,“這種手法確實高明,反其道而行之,如此,才更不容易讓人起疑,畢竟,誰會想到有人在碗的外邊下毒呢?”
王公公歎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下可好,宮裡的人都人人自危,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陰謀在暗處蠢蠢欲動。”
“我們必須儘快查清真相,”北靜王堅定地說道,“否則,這皇宮裡將永無寧日,我已命人徹查所有與父皇接觸過的人,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黛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堅定“王爺英明,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揪出那個幕後黑手,為太上皇報仇雪恨。”
三人相視一眼,心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不用查了,整個皇宮,敢給孤下毒的人隻有一個。”太上皇眯著眼睛,冷靜地說道;“他就是嫌孤活得太久,礙他的眼,所以想儘一切辦法要除掉孤。”
北靜王詫異地看了太上皇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說道“父皇,保重身體要緊。”
“太上皇不要多想。”黛玉心知肚明,卻也不知如何寬慰。
“林丫頭不用勸孤,孤明白得很。”太上皇麵色平靜地說道。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咕咕咕地叫聲。
黛玉知道是黑丫和白丫,趕緊命人掀開簾子,隻聽呼啦一聲,一隻鴿子飛了進來。
果然是黑丫,看到黛玉,興奮地咕咕咕叫起來。
“怎麼隻有你,白丫呢?”黛玉看到隻有黑丫,奇怪地問道“做什麼去了?”
黑丫掩藏不住內心的激動說道“姑娘,那個小太監果然有問題,從這裡走後,便一直走到花園裡的假山後麵,那裡竟然還有一個老點的太監在等著他,老太監看到小太監,就問了一句,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嗎?小太監,沒有回答,而是把手指放到嘴前麵,示意小聲點,兩人便一起進入了假山裡麵。”黑丫喘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跳動過快的心臟說道。
“後來怎麼樣,你倆進山洞聽到了什麼?”黛玉心下著急,趕緊問道。
“進去了,姑娘。”黑丫繼續說道“我讓白丫在外麵警戒,自己小心地飛進山洞,悄悄停在一處陰暗的地方。
聽到小太監很害怕地說道師父,我怕,今天太上皇院子裡來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著年齡不大,全身上下卻透著古怪,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好像能把人看穿,我把參湯端過去,那個姑娘隻看了小的一眼,小的便嚇得全身哆嗦,差點把參湯打碎。
那個老太監冷笑著說道那個小姑娘就是林如海的女兒,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領,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怕什麼,再說,這是皇上的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他是太上皇又怎樣,也得聽皇上的。
那個老太監十分得意,摸著沒有胡子的下巴說道再說,咱家想出來的妙計天衣無縫,誰也不會查出來,那老東西是怎麼中毒的,放心吧!哈哈哈!”
“果然如此!”黛玉冷哼一聲,問道“知道這個老太監是誰嗎?白丫去哪兒了?”
“姑娘,白丫已經去跟蹤那個老太監了。”黑丫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口乾舌燥,喘息著說道。
“做得好。”黛玉滿意地笑道“你也去幫白丫的忙,務必查清那個老太監的名字。”
“好的,姑娘。”黑丫應聲答道,隨即輕盈地展翅飛走了。
黛玉連忙將這一消息告知了太上皇和北靜王。
北靜王擔憂地注視著太上皇,生怕太上皇因此而傷心難過。
黛玉心中也是一陣酸楚,想到自己苦心培養的兒子竟想讓自己早些離世,換作任何人恐怕都不會太高興。
“行動提前,孤再也不能繼續等待了。”太上皇閉了閉眼睛,語氣雖平緩卻透出一股堅定。
“是,父皇。”北靜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堅定地回應道“兒臣遵命。”
“孤累了,要休息了。”太上皇說完便往內室蹣跚走去,好像剛才的話已經抽空了全部力氣。
王公公衝北靜王和黛玉揮了揮手,便趕緊扶著太上皇走了。
“玉兒,本王送你回去。”北靜王心情也很沉重。
“好。”黛玉深知天家無父子,卻也沒有想到竟會如此的你死我活。
二人沉默著往門外走去,剛到門口,便聽到頭頂傳來咕咕咕地叫聲。
黛玉抬頭一看,原來是黑丫和白丫。
看到黛玉,飛身而下,口中不斷喊著“姑娘,姑娘,是我們。”
看黛玉停下腳步,二鳥飛到黛玉跟前,白丫說道“姑娘,那個老太監姓朱,是皇上跟前的人。”
“好,知道了,你倆辛苦了,回去領蟲子吃吧。”黛玉說道。
“多謝姑娘。”黑丫和白丫互相對視了一眼,開心地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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