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處於尷尬的境地。
沈清瀾盯著他的背影,畏手畏腳地將香檳色的紗簾放下。
室內的燭台滅得隻剩三三兩兩。
彼時從外向帳內看,隻能隱約瞧見少女裹著錦被安穩坐在那裡,像一個小土堆。
羨臨淵見床上的人安靜下來,這才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是母妃的意思,母妃讓蔡添祥將孤的寢房上了鎖。為的是讓孤日後……留宿太子妃寢房中。”
沈清瀾“……”
他這是在……解釋嗎?
沈清瀾打量著他的背影。
很快。
她意識到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現狀,攏了攏身上裹著的被子道“你休想!”
羨臨淵知道床上的人,定是將他的來意想歪了。
他輕“嗤”一聲,緩緩向床前走去。
“太子妃這會倒是裝上了,是誰大放厥詞,說孤與你在瑞陽侯府世子大婚當晚,與你關係不清不白的?”
“這會倒是急著拒孤於千裡之外了?”
他如蝴蝶翅膀似的長睫羽扇下,近在咫尺審視著她。
這女人真是善變。
一會兒急著與他扯上關係,一會兒又恨不能與自己保持著距離。
他突然俯身下去,近了,更近了。
沈清瀾閉眼,“我……我近日身子不爽利,太子,不如去其他妃嬪妹妹的屋裡。”
並非她料想的那樣。
羨臨淵突然身子一斜,長臂一伸,將床尾放著的另一床被子扯走。
而後,去了不遠的軟榻上躺下睡覺。
沈清瀾眨眨眼。
這人,就這麼放過她了?
他竟沒有像上次那樣,將自己趕去軟榻上睡。
“太子妃還沒看夠?”
沈清瀾一臉嫌棄地噘嘴,而後快速回到被窩裡。
她剛閉眼,又聽得對方淡淡說道“明日是皇叔生辰,太子妃與孤一同前去。”
聞言,她看著床頂上的裝飾。
皇叔,是九皇叔嗎?
她側眼望向軟榻上睡姿規矩的人,安靜的時候,也沒那麼可怕。
永安王年長羨臨淵不過兩歲,因常年遊曆在外,可一年到頭,有時甚至兩年也不見他回來一次。
每次回到宮中,也隻是短暫住上幾日。
是以,永安王雖有了封號,但遲遲沒有搬出皇宮。
太後眼瞅著小他兩歲的,羨臨淵都立了太子妃。
前幾日的家宴上,太後總算當著軒崇帝的麵,將這件事落實。
實際上,太後早領人著手為永安王,在京都城內選好了一處合適的地方。
房子也修繕完,就等他這次回來。
有了府邸,太後便能順理成章借著打理府中內務之事,為他這座府邸挑選合適的女主人。
沈清瀾與羨臨淵二人共乘一輛馬車出行。
羨臨淵在車上也沒閒著,他好像總有忙不完的折子要批。
手中的紫毫筆在折子上,圈圈寫寫,絲毫沒有把沈清瀾放在眼裡。
沈清瀾坐在他的側麵,好奇這些折子上通常都寫些什麼。
馬車的車廂內很寬敞,像是專為他出行也能處理事務量身打造。
一應物品應有儘有,活像是一處移動的小書房。
沈清瀾見他這麼專注,她悄然伸手,想拿起一本瞧瞧。
看看折子上到底寫了怎樣的內容,讓他這麼不知疲憊。
剛拿起一本。
羨臨淵斜沈清瀾一眼“後宮不得乾政,太子妃不會不知道吧。”
沈清瀾將折子放回原位,低聲嘟囔,“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