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臨淵出現,沈清瀾從桌上取走屬於她的錦盒,不失禮數退下。
她隻覺走出殿門那一路,被莫名其妙盯得脊背發涼。
這人又抽什麼瘋!
目送一襲淺粉的俏麗顏色,消失在朱紅色大門拐角,審視的眸光才淡淡收回。
羨臨淵若是背後長了雙眼睛,定能發現,他同樣被人審視著。
不太熟絡的叔侄二人,顧全皇家禮數互相客套一番後,沒有過多的交流,直切今日會麵的主題。
“皇叔今日來此,可是刺客一事有了眉目?”
“正是。”
羨臨淵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調侃道“九皇叔遠離朝堂,處理起刺客之事,竟這般神速,孤——隻怕也是甘拜下風。”
羨永安聞言,淡淡一笑,將君臣有彆的風氣表現得淋漓儘致。
他起身抬手躬身道“殿下是軒崇未來的天子!因微臣的府中設宴,讓殿下身陷囹圄,微臣自當全力為殿下早日查清刺客之事。”
羨臨淵冷眸微眯,冷冷地掃過他身前的檀木色盒子。
“人可抓到了?”
“……隻怕沒那麼容易,而且,微臣也沒十足的證據。”
太子迎娶側妃的喜宴,他來得較晚。
席間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與蔡添祥交代些什麼。
殿外回廊下路過的人,他想看得真切些,豈料剛起身撞到了羨北辰身側正準備為他倒酒的小宮女。
酒水整個灑在了羨北辰肩頭,從上而下將他錦衣浸濕。
雖說東宮的喜宴都是上好的酒,可這是酒,不是滾燙的茶水!
然而,羨北辰被酒水沾濕後的反應異常反常。
僅僅片刻,他的額頭上便布滿了冷汗。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以及幾乎難以忍受的不安,還是被羨永安儘收眼底。
他肩頭有傷!
昨日他特意入宮就是專程去表達自己的失禮,並送去賠禮。
遠遠瞧見,羨北辰殿中的婢女端著藥盤出來。
後來去了太後壽安宮,聽到側妃正與太後、皇後她們之間的談話。
叔侄二人隻談遇刺一事,再無其他,言語間理更是各留了八百個心眼。
永安王府頗為寬敞的書房內,牆壁之上錯落有致掛著幾幅名家字畫。
書房一側立著一排高大書架,格子裡擺滿它的主人收羅的各色書籍。
從一器一物精心挑選,到布局陳設的巧妙構思,無不透露出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
恰似它那滿腹經綸、氣質高雅端坐於一張巨大的梨木書案前,緩緩打開手中檀木色盒子的主人。
這是他為數不多,在乎收到的心意。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塊漆黑油亮的黑墨。
侍從還以為太子妃回贈的是多珍貴的寶物!
不過就是塊,他都能一眼瞧出的龍香墨。
他身為貼身侍從,擔任書童與護衛一職,多少沾染了些主子的氣息。
雖心中有異,也不敢表現得多明顯。
“王爺,您這是選擇站隊太子殿下?”
侍從舉止有度。
“恕小的愚笨,王爺為何言語間對太子殿下又多有隱瞞?可是對太子殿下有何不滿?”
羨永安像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好的黑墨,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似沒將侍從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