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才追上來的婢女卻道
“可是太子殿下剛剛也說了,讓公主伺候他沐浴。”
婢女看著近在眼前緊閉的大門,提議道“公公可容奴婢回去為殿下尋找?公主留下。”
阿娜頓時也覺得婢女終於聰慧一回
“本公主覺得如此甚好!”
抬手正要自己推門進入,卻被蔡添祥一個箭步搶先,擋在了她身前的去路。
“公公這是何意?”
“公主有所不知。”
他向婢女投去嫌棄與鄙夷的目光,讓方才說話的婢女脖子一縮,頭連忙低下去。
目光落在婢女身上三秒,才收回,又換著恭敬嚴謹的神態:
“奴才要是沒記錯,此婢女,今日可是當眾嚇尿了褲子。她去為太子殿下尋回玉佩,隻怕是會汙了那好東西!”
蔡添祥看了公主一眼,好言相勸道
“公主——又何必為了此等小事,惹怒了太子殿下不愉快呢?”
“多謝公公。”
沈清瀾在偏殿的屋子裡,為床上睡得香甜的沈哥兒揶了揶被子才離開。
乳娘“太子妃時辰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奴才會看好小公子”
“有勞乳媼。”
沈清瀾站在廊下,伸手接著屋簷下掉落的珠簾。
一滴滴冰冷徹骨的水珠,落入她手掌後又飛濺出去。
今日是她衝動。
事後從乳媼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更是懊悔!
事已至此,已無力回轉,該來的會來,她一力承擔。
但!
這不代表他帶壞一個三歲稚童,教他草菅人命的做法,就是對的!
就算她的父兄死於大堰人之手,可那是戰場。
戰場上屍體橫躺,無數戰士們身首異處。
父親說過,戰事不累及百姓!
況且,沈府的仇不需要他小小的心靈承擔。
他是沈府的精神支柱。
寒冬的雨都沒這冰冷徹骨,她父兄卻是死在了最寒冷的時候。
他們的身體是不是被大雪覆蓋過?!
被饑餓的野獸啃食過?!
她的夢裡總會出現,漫天大雪的情景。
“太子妃?”
王媽媽心疼地看著,她徒手接住冰冷徹骨的雨水。
任由它們在她手心中肆意地走個過場,再掉落在地上。
又或是飛濺在她的披風上。
太子妃定是在為今日失手掌摑太子一事擔憂。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可太子妃也是關心則亂。
沈哥兒剛從鬼門關裡被拉回來。
他在園子裡衝撞到側妃,卻被太子與公主一起去了練武場。
不論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是各種錯雜的關係。
他一個孩童,能從他們手中討到什麼好?
沈哥兒的安危,容不得再有半點閃失!
太子妃心疼沈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心疼她大嫂喪夫之痛,更是承擔起照看咿咿呀呀學語的小侄。
多少個日夜熬下來的親情。
怎能由他人欺負了去。
隻是待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誰能想到太子竟會為了一個稚童,轉而去懲戒公主的陪嫁婢女?!
太子妃與太子二人的關係,這些時日才稍變得微妙。
唉!
叫這事給鬨得。
怎能不鬨心?
“太子妃?冬雨寒氣逼人,要不咱們先回去?待明日太子得空,咱再去服個軟?”
沈清瀾思緒被拉回。
她將凍得拔涼的手收回,接過遞來的帕子擦拭著,邊淡淡地道
“王媽媽,當殿下也與三歲孩童一般,給他一巴掌,再給個仨瓜倆棗,便能被我哄得開開心心,喜笑顏開的嗎?”
他可是當了十多年的質子,一朝歸來,卻穩居東宮的人。
說是沒點雷霆手段,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