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楊二郎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以及地上橫七豎八的殘肢斷臂時,眾人神情俱都一變。
“彆出聲,我們繼續。”
陳衝一把捂住身邊人的嘴,攬著他的肩膀往下走。
走出去好遠,陳衝才鬆開手。
被捂嘴巴的青年叫陳鐵蛋,此時心有餘悸地說道“媽呀!楊二郎的死相真恐怖,那幫流民太不是東西!”
人死都死了,竟還把人大卸八塊,這簡直就是土匪行徑!
其他兩個心有戚戚然。
他親哥陳鐵頭歎道“是啊,楊二郎人品不咋滴,可他也沒做過殺人越貨的事,死就死了,不該被如此對待。”
死無完屍,鬼魂是不能投胎轉世的。
楊二郎,好可憐。
陳衝擰著濃眉,忍不住懷疑“他們這種行為不像是流民,倒像是山匪才能乾出來的事。”
“山、山匪?”
一聽到“山匪”兩字,另外一人縮起脖子,驚恐地左顧右盼。
“山、山匪在哪兒?他、他們不會還沒走遠吧?”
陳鐵蛋出其不意,吧唧拍了他肩膀一下。
“啊——誰?”
陳家寶瞬間嚇得一跳三尺遠,冷汗從額頭汩汩往外冒。
“噗嗤——”
陳鐵蛋不厚道地笑出聲,眼神戲謔地瞥了眼陳家寶。
“不是,家寶,剛在山上你不還大言不慚地說,不怕那幫流民,怎麼一聽到山匪你就萎了?”
他抬手,故意往陳家寶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
“放輕鬆,放輕鬆,這裡沒有山匪,咱們悄悄的彆出聲,即使山匪還沒走,他們也……”
他話尚未說完,已是被眼前堆積如山的斷臂殘肢嚇蒙圈了。
我的老天爺啊!
這是怎樣一場人間地獄!
麵前的樹林裡,散落了一地的屍體殘軀。
有腦袋被割下來的,瞪著兩隻死不瞑目的大眼珠子望著他們。
有被劈開了肚子,腸子內臟暴曬在太陽底下,成了蒼蠅蚊蟲的美餐。
還有那些沒逃出去的年輕女人,衣襟大開著,露出白花花的身體和上麵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
“魔、魔鬼!他們都是魔鬼!”
四人之中,膽子最小的陳家寶早就嚇得渾身哆嗦,不顧其他三人的阻攔,搖晃著身體扭頭就往回跑。
“欸?家寶?”
陳鐵蛋回神,吞咽了口水,強自鎮定地問“衝哥,現在怎麼辦?”
“你追上去看著他,彆讓他做傻事,我跟你哥再到前麵看看。”
“放心,我們會小心,看完我們就回去。”
陳衝壓下陳鐵蛋到嘴的反駁,語速極快地說道“你快去,彆再耽誤時間,拖得越久對咱們越不利。”
陳鐵蛋明白他說的都對,最後看一眼陳鐵頭,扭頭往陳家寶跑走的方向追去。
“鐵頭,我們走。”
陳衝扯了扯陳鐵頭,率先繞過樹林,往官道上靠近。
“哎。”
陳鐵頭低低歎息一聲,悲憫地看了一眼樹林裡的陳家溝眾人,抬腳跟上去。
這都是命!
兩人借著樹木的遮擋一路探過去,路上除了野草樹木,更多的是陳家溝村民的屍體。
官道上已沒有那幫山匪的蹤影,想必去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