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故,在此時此刻,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隻有保護好自己才能談其他的事情”,藺景荀的表情嚴肅起來。
溫故看著他,終於,轉身跟藺景荀一起離開。
她又回頭看了一下,雪山還是這麼寧靜平和,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情,藺景荀在旁邊補充道,“阿故,我知道你擔心羊羊。”
“你不要害怕,如果羊羊真的…我會保護好你的。”
“荀哥”,溫故打斷他,“我並不害怕,就算害怕也並不是因為失去羊羊。”
“如果羊羊真的出事,如果我難受的話,也絕對不是因為失去他的保護。”
“冒犯到你了,抱歉,隻是目前這是我想到的最佳做法”,藺景荀說道。
這個話題就此終結。他們環顧四周,尋找著接下來的路線。然而四處都是相似的山,相似的雪。
來時的路已經無跡可尋,而且剛剛尋找其他人的過程中,他們已經迷失了大部分方向。
一些公共物資在向導的身上,他們身上隻有一部分物資。此時,兩人狀態都不算太好,體力透支嚴重。
而且,藺景荀的判斷與陰沉下來的天色,也預示著危險。如果接下來他們不能找到適合的容身處,他們就要在帕裡斯山麵臨著暴風雪。
那時,他們真的就會直麵死神。
此時,他們的主線任務隻有一個,活下去。
藺景荀拿出指南針,“我們現在就算下山,也來不及了,必須找到一個庇護所,例如山洞。”
藺景荀也清楚,此時找到一個合適的庇護所,難於登天。
但暴風雪天氣不僅意味著大風和強降雪,還可能伴隨著雪崩。在此過程中,他們可能會麵臨失溫,被掩埋等危險。
但是,此刻他們彆無選擇。
他們選擇了下山的方向,一深一淺地朝設定的路走著。
“阿故。”藺景荀突然喊著溫故的名字。
溫故走在前麵,她聽到藺景荀喊她之後,輕輕應了一聲,放慢了腳步。
“我們今天可能會死。”
溫故輕輕“嗯”了一聲。
“你害怕麼?”
“害怕。”
藺景荀在她後麵低低笑了起來,他平時都很嚴肅,此時麵對生死,他卻多了一份從容不迫,“你看起來不像害怕的樣子。”
這樣才好。他不喜歡一個情緒脆弱的人在他身旁。此時,他沒有處理彆人情緒的心情和能力。
“阿故,我們寫一份遺書吧。”
溫故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看向藺景荀,他的臉上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沉穩和可靠。
她將沉重的書包從肩膀上卸下來,從中翻出用來記錄的筆和紙,然後撕下一張紙,連帶著一根筆一起遞給藺景荀。
溫故心中的荒誕感越來越明顯。
在幾個月前,在幾天前,甚至在昨天,她都不會想到她和藺景荀在這裡一起寫遺書。
腳下是“神聖”的帕裡斯山脈,遠處是生死未卜的同行人。現在,她和藺景荀兩個人,在生與死的邊界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