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茫茫人海各色人,你中有我分不明。
府城春色遇寒冬,二賊相會百樣心。”
暫且不表胡子落、王不懂因擅自行動,引起楊勝利的不滿,而狠狠地處罰他倆。
單說咱們的黃掌櫃,在自己的吃完早飯後,吩咐乾活的夥計,盤點貨物後,就去了前院,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還算暖和,風也不算大。通過天氣,黃掌櫃就知道,今天的生意不會太好的,估計得等到徹底的上凍了,“仁德當”的生意才會好起來…
……
有人會懷疑上麵是胡說八道的,可是真要想想,開當鋪,不都是在發“國難人禍”財嗎?
要是沒有人因為手頭拮據,能去拿家裡的東西典當嗎?再一個,要不是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誰會狠心的把自家值錢的東西當掉…
那為啥還需要看氣溫呢?
這就需要說明一下了,祖國地處溫帶,是一個農業國,所處背景為剛剛結束封建統治不久,軍閥混戰,外敵入侵的時代。
這個時代,對於那些所謂的“梟雄”可能是好時候,可對於靠天吃飯的普通老百姓,可就是很不友好了!
原本就是雪上加霜的生活環境,如果再來個“霜裡加雪”,低溫就加快了當地人對食物的消耗,而每個普通家庭,為了能夠彌補食物上的不足,必然要通過多種手段獲取,而典當掉自己的東西,也是其中一個途徑…
…
黃掌櫃,本名黃仁富,今年三十有七,所開設的“仁德當鋪”,在府城已經有五六年了。
要知道,在舊社會,當鋪這個行當,可不是一個善良之輩,能開的起來的!
首先,在當鋪裡,無論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會被狠狠地貶值一番。
譬如,一件價值不菲新做的貂皮大衣,因為主家急用錢,拿到當鋪後,幾乎所有的當鋪掌櫃,下的判詞,全都是“蟲吃鼠咬,光板無毛”的破爛貨。明明是價值千金,到了這,給你個零頭,就不錯了…
可人家黃掌櫃開的“仁德當鋪”,卻是一反常態。
收當,價格給的還算合理,不會讓你感到掉價;
贖當,典當的東西,隻要在限期內,“仁德當”不收一點利息。就是稍微過了點期,隻要不算過分,“仁德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姓黃掌櫃便會說,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大不見小不見算了…
至於需要急用錢,需要借“利子錢”的時候,“仁德當”的利息,在府城也是最少的!還沒有惡性催收。
所以,自打黃仁富的“仁德當”成立以來,便是聲名遠播。
所有人都感到,“仁德當”這個名字可是實至名歸,仁德在先,當當在後。
時間一長,無論是它的鄰居,還是因為需要,接觸過“仁德當”的人,對它這個當鋪很有好感,連帶著對黃仁富這個掌櫃,也是很信服。
所以在府城,“仁德當”也算的是小有名氣。
黃掌櫃更是認為“和氣才能生財”,所以無論何時何地,見到任何人,全都是一副笑咪咪的樣子!
彆看人家年紀不小了,可能也是時代的特色,黃仁富的身材保持的非常好,根本不像一個三十七歲的人!
雖然年愈不惑,但也是事業有成的黃掌櫃,始終是一個人,曾經也有人打算要給他介紹個伴,可他從來都是婉言謝絕了,沒有人知道他有沒有家室,有沒有子女…
直到後來,府城商會的一個宴席上,黃掌櫃的一個好朋友,在酒後才問出他孑然一身的原因。
在1931年,黃仁富孤身一人逃難,來到府城,因為需要活著,做過扛包,乾過貨郎,賣過烤地瓜,最後在一家當鋪做夥計…可謂是“嘗遍人間疾苦,體會百態人生”。
當鋪的老掌櫃無兒無女,勉勉強強的活了幾年後,便因為無藥可醫,撒手人寰。因為重病期間,黃仁富衣不解帶的照顧,讓老掌櫃彌留之際體會到了最後的溫暖,便把這家當鋪,留給了他…
在黃仁富的家鄉,有過一個妻子,兩個人的感情很好,誰知道鬨了“兵災”,家裡的親人全部遇難,隻剩下黃仁富一個人,沒有辦法,才逃難到了府城。
雖然現在他是穿絕吃儘,可一想到原來的家人,令他痛不欲生,因此上,便立誓,今生隻要一個人…
消息傳來,讓人很佩服他的決定,要知道,這個年代,不說是背信棄義吧,可也是人性使然,你都成“首富”了,還需要紀念什麼原來的苦日子!
可人家黃仁富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時沒事就在自己的當鋪待著,就連應酬,也不會去那些煙花之地…
今天,和往常一樣,黃掌櫃看著幾個小夥計忙活了一陣,又叮囑一番,在中飯的時候,他才從櫃台裡出來,戴好帽子、手套,匆匆的出門而去。
府城的街道很有特色,可能是因為這裡是“滿洲國”的首府,所以在重新規劃之後,便按照四九城的“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格局劃分了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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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當”所在的位置,嚴格來說,還真不算處於“東富”的區域,而是府城的東南角,處於“東富”和“南貧”的交界處。
為了交通便利,它距離城門口,隻有兩個街道的距離,當初黃仁富在找地方的時候,就特意的留意了一下。找到一處“鬨中取靜”的院子。
前麵是店鋪,後院做了黃仁富住宅和放東西的倉庫。
…
黃仁富今天一反常態,來到了城西邊的一座酒樓——“廣德樓”,在報了一個名字後,由酒樓老板領著,去了後院。
“廣德樓”的後院,和其他酒樓的不一樣,全都是倭國風格的裝修。沒錯,你沒有看錯。就是小鬼子的風格!
府城的西邊,住著那些“遺老遺少”的同時,也住著很多倭國人,沒辦法,誰叫他們家的“皇帝”,還是小鬼子給立起來的牌位呢…
為了不讓兩方麵的人更多的接觸,所以他們兩方麵的人,也是按照街道的不同,而居住的,遺老遺少住的都是xx胡同,而小鬼子和倭國人住的xx町…
這艸蛋的年代…
可是為了能夠活著,西邊的所有店鋪,為了能夠滿足那些畜牲的需求,就特意建了倭式的房間,以便滿足小鬼子的需求。
推開一扇推拉門,黃仁富脫下鞋子,走進了一個倭式房間。
對著門口,坐了一個穿著倭式傳統服裝的大白胖子,正用一隻看不見骨節的胖手,端著一杯茶水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