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恒看著田嬌嬌,擺擺手,“姑娘客氣了,算不得打攪。我們魏家從商,但凡送銀子上門的,都是貴客。”
田嬌嬌對於他的態度十分欣賞,是個腦子清晰的。
這個時期,除了賤籍不許科考,其餘的沒限製。況且,宋國商業發達,商人子讀書科考,從政的大有人在。
片刻後,小南托著文房四寶過來了,魏長恒了解情況後,直接把訂購文書寫了出來,蓋上他隨身的印章。
一式兩份,其中一份遞給田嬌嬌,
“請田姑娘過目,若是覺得不妥,在下可斟酌更改。”
田嬌嬌接過,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點點頭,“魏少爺親自執筆,自然是錯不了。既然文書已經簽訂,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意示麥穗把定金交給錢師傅,約好清明前過來提貨,轉身就走。
魏長恒擺手讓小廝撤下紙筆,端起酒杯衝著幾人嗬嗬一笑,
“還彆說,剛才胸有憋悶,被這麼一打岔,反倒是順暢了。”
“哈哈……魏兄不愧是生意人,心胸開闊。作為男兒,不記往昔,隻待來日,一飛衝天。”
“沒錯,我等勤學苦讀,為的就是一朝出人頭地,光耀門楣。至於交友不慎這點,咱們共勉。”
魏長恒點點頭,端著酒杯,衝幾人拱拱手,仰頭喝下,才歎息一聲。
“張兄其實也可憐,為了讀書雖然使了點手段,但落到如此地步,多少有些令人惋惜。他一介寒門學子,本就艱難,為自己籌謀,原是沒錯的。
但他不該招惹曲家,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還跟人硬抗。倒是令人佩服他的膽氣,但那些士紳之家,豈容他隨意算計?
走到今日這一步,他名聲儘毀,也算是眾叛親離了。好不容易考到秀才,倒是可惜了。”
聽著魏長恒的語氣,幾人相視一眼,轉頭看向他,
“為兄不恨他算計你,欺騙你?”
“若說一點沒有,魏某也沒那麼坦蕩。就是純粹為他可惜一場。”
魏長恒反應過來,立馬搖頭,苦笑一聲,
“你們也清楚我跟李家的關係,自然不會包庇張炳文。”
還未走多遠的田嬌嬌聽到魏長恒的惋惜之詞,彎了下唇角,還真是刀子沒割到誰身上,不知道疼。
這麼惋惜張炳文,怎麼不力排眾議,支持他?
明明已經做出了選擇,再說這些有何意義?
牆頭草~
鄭小秋回頭看他們一眼,神色深幽,直到三人出了園子,才低聲哼了一聲。
“真是欠揍。”
“無用管他,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大有人在,隻要張炳文不能蹦噠,其餘的人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再怎麼,也隻是文中的配角,影響不大,口嗨而已。
但有句話小秋說對了,魏長恒確實皮癢?
逮著機會,必然讓他體會一下禍從口出的代價。
事情辦完了,幾人返回城內。
城門口依舊有官兵盤查,騾車行駛在城內,接連遇到兩撥捕快巡邏治安,街上的老百姓也都急色匆匆的,明顯沒前陣子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