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雙手捂住腦袋,極為痛苦地嘶吼起來,他想要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但因為實在太痛,最後雙腳一軟便跌倒在地上。
燈魂也被眼前的狀況嚇到了,他微微愣了一下,接著才趕緊跑到陸其身邊,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
經過幾天的訓練,其實陸其已經能學會控製孤影的元神之力,雖然運用起來還有些生疏的地方,但基本上在發動時都能成功發動,隻是有時快有時慢而已。
隨著他對孤影的元神越來越熟悉,現在也是本能地就發現了疼痛的來源,他忍著劇痛,有些氣若遊絲地回答“應該是孤影元神傳來的痛感,不會是這幾天練習得太多所以出問題了吧?”
燈魂堅定地搖了搖頭,說“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才痛,那第一天最不熟練時就該痛了,現在你已經非常熟悉孤影的元神,運用起來理應更加自如,怎麼可能這時候才來痛呢。”
陸其感覺有一捆細針在不斷地紮著他的腦袋,綿密的刺痛感似乎在試探著他的忍耐力,他用力擠壓著腦袋,仿佛這樣就能壓製住這種一跳一跳的痛感。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那種痛感始終都沒有消失。
他又嘗試著調動體內的法力去壓製痛感,不過這種程度的痛已經超出他的承受範圍,讓他根本集中不了精神,也提不起力氣,隻要稍稍調動法力,他的腦袋就會更痛。
這痛來得突然又古怪,連法力對它都沒有效果,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燈魂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陸其,心裡也越發著急“很痛嗎?到底是什麼樣的痛?”
其實當疼痛超出了承受範圍時,那種痛就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了。陸其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也沒有精神去細致感受,隻能模糊地回道“我隻知道很痛,像要裂開一樣。”
燈魂眉頭一皺,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陸其每天都安安分分地練習著元神的使用方法,根本沒有受傷的機會,現在突然痛起來,恐怕不是自身受傷引起的疼痛,而是他體內的孤影元神對其他的元神碎片產生了感應共鳴。
也就是說,在外麵的孤影元神碎片正發生了不好的狀況。
燈魂越發不安,連忙對陸其說“你再仔細描述一下那種痛感到底是什麼樣的,如果可以的話,嘗試著感受這些痛感都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陸其隻覺得腦袋痛得嗡嗡響,哪還有精神去分辨痛感。他緊咬牙關,艱難得用氣聲回道“我形容不出來,就是痛,很痛很痛,還很熱,像被高溫烤著。我也不知道什麼方向,隻覺得腦袋痛得快要炸了。”
又痛又熱?這是元神被火燒著嗎?
燈魂雖然暫時分辨不出孤影的元神遇到什麼麻煩,但遇到麻煩這件事是能確定的,如果知道痛感是什麼方向傳來的,他們就可以朝著那方向尋去,這樣便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低頭一看,陸其還在抱頭打滾,身體也蜷縮起來,跟他之前頭痛時的狀態一模一樣。當時他也是痛得根本集中不了精神,能聽到說話聲已經很好了,完全沒辦法去過多思考。
在這種情況下要求陸其找到疼痛傳來的方向,顯然是十分為難的,不過他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難為陸其了。
他立馬蹲下身把雙手放置在陸其腦袋上方,掌心處現出溫暖柔和的白光,很有安撫的力量。
孤影的元神長期處在分裂與躁動之中,很多時候都是地心聚魂燈讓她平靜下來的,燈魂也不知道同樣的辦法現在能不能起效,隻能儘力用自己的力量減輕陸其的痛苦。
白光籠罩了陸其的腦袋,那力量就像母親溫柔的大手在安撫著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效,慢慢的,陸其逐漸停下翻滾,卷縮的身體也舒展開來,仿佛那炸裂腦袋的疼痛忽然間又消失了。
陸其終於恢複了些許精神,分散的注意力也總算能勉強集中。他微微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說道“現在好多了,撕裂的感覺已經減輕,隻剩下一抽一抽的痛,不過還在忍受範圍內。但孤影那部分元神的確感應到了火燒,燒起來的感覺就像要把元神融化一樣,溫度肯定不低。”
燈魂連忙追問“疼痛和高溫是同時發生還是有先後的呢?”
陸其仔細分辨了一番,抽著氣說“不太清楚,應該是間斷著來吧,反正痛和熱幾乎是伴隨發生的。”
也就是說,痛和熱哪怕不是同時進行也是以極高頻率交替發生的。
燈魂接著又問道“除了這些還有彆的感覺嗎?”
陸其又努力感應了許久,然後才回答“撕裂的感覺很強烈,但始終有種抵抗這股撕裂感的力量在抗衡著,不過也因為這股力量的存在,撕裂感就更重了。”
這應該是孤影的元神在努力反抗著,若真是這樣,那就說明她的元神在麵對著生死關頭。
燈魂跟孤影在一起這麼久,對她是極為了解的。她就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性子,普通的苦難基本上都會照單全收,隻有危及生命的傷害才會努力反抗。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她知道,自己的命一直是父神用生命換來的,如果她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那跟謀殺生父也沒有太大區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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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來說,生命中絕大部分的善意都是來自於百約,不管要辜負誰,她都絕對不會辜負父神。即便是被魅魂打傷時有過一瞬間的放棄,但當把她救下後,她還是會努力求生。要不是她實在傷得太重,它又差點被毀,沒能在第一時間修複她的元神,最後結果或許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抗爭是孤影的生命中的旋律,隻要有誰想要她的命,她就會本能進行反抗。既然陸其也感覺到這種抵抗的力量,說明她的元神的確處於水深火熱的危險之中。
但又是撕裂感又是火燒,孤影的元神到底在經曆著什麼呢?
燈魂不想浪費時間去猜測了,扶起陸其就開始繞圈,還邊走邊說“你仔細感應一下,到底麵對哪個方向時感覺會更強烈一些?”
疼痛剝奪了陸其大量力氣,他靠著燈魂的攙扶才能勉強站起,但腿腳暫時是無法正常抬起的,走起來隻能拖著步子緩慢移動。
他走一步便仔細感應一陣子,確定痛感沒有變得更強烈再走出下一步,就這樣非常仔細地走了一圈,最後他才不太肯定地說道“感應得不是太清楚,或許是走的圈太小了。”
燈魂也覺得,在院子這麼小的範圍裡繞圈走是不太能準確測試出痛感傳來的方向,但以陸其現在的狀況,能站起來走一小圈已經不容易,哪還能支撐著身體繞大圈走呢。
陸其仿佛看穿了燈魂的擔憂,他拍了拍燈魂的肩膀,安撫道“沒事,我還頂得住,如果不能確定是哪邊出事了,我這不是白痛了嗎?既然受了罪,怎麼著也得找出原因不是?放心吧,有你的力量壓製住,我暫時還撐得住。”
見他這麼說,燈魂也不好阻止了,於是便攙扶著他,慢慢圍繞著整座房舍轉。
陸其住的地方可不算小,以他們現在的速度走一圈得一兩個小時呢,等他們用龜速好不容易轉完一圈,陸其已經虛脫到直接癱倒在地上,短時間內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