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貴妃緩緩地抬起身子,對著梁帝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直起腰板時,淚水已經如決堤之洪般奔湧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襟。那張原本精致妝容的麵龐此刻顯得無比淒美而令人動容。
她用顫抖的聲音,滿含哀怨地對梁帝說道“如果陛下也覺得臣妾有罪的話,那麼臣妾和太子定當心甘情願地接受陛下您的任何懲罰,絕不會有半句怨言!”說完這番話,她再次俯身磕頭,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通過這一次次的叩拜傳遞給梁帝。
此時,整個局麵的決定權猶如沉甸甸的巨石一般,再度落回了梁帝手中。隻見梁帝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依次掃過。眾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然而,就在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中,梁帝的腦海卻在飛速運轉著,思索著如何破解眼前這個棘手的困局。忽然間,他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定格在了躲藏於最後麵的蕭景凡身上。
梁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然後毫不留情地高聲喊道“景凡啊!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裡做甚?你如今兼任著禦史一職,而禦史不就是靠著彈劾他人來混口飯吃嗎?既然如此,你來談談對於此事,你究竟持何種看法?”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蕭景凡聞聲而動,先是眨巴眨巴那雙靈動的小眼睛,接著便左顧右盼起來,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正緊盯著自己的人們。隨後,他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潔白如雪的牙齒,笑容燦爛地朝著梁帝所在之處走去。
待走近梁帝跟前時,隻見他恭恭敬敬地先向梁帝行了一禮,動作優雅大方,毫無半分拖遝之感。行禮完畢之後,他這才抬起頭來,麵對梁帝,從容不迫地開口回應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場鬨劇罷了。”
蕭景凡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引得在場眾人皆是麵色一變,紛紛皺起了眉頭。尤其是靖王蕭景琰和霓凰郡主,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均是暗暗思忖難道蕭景凡是想要在此和稀泥,故意縱容越貴妃不成?要知道,從名義上來說,越貴妃可是蕭景凡的生母啊。
然而另一邊的越貴妃卻對此持有不同看法。她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蕭景凡,眼中滿是狐疑之色。在她看來,自己與這個小子之間可沒有什麼深厚的母子情分可言,所以她絕不相信蕭景凡會如此輕易地替自己說話。至於這番話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意圖,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全場最為鎮定的當屬梁帝本人了。他隻是微微眯起雙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蕭景凡,心中暗自詫異此子為何竟將此事定性為一場鬨劇呢?其中緣由究竟何在?
隻聽蕭景凡弓著手,繼續慢慢的說著“父皇您想,我們兄弟相親相愛,何來同室操戈?就像是母妃所說;如果他真的有意傷害,景琰哥哥和霓凰姐姐的話,他們倆又怎會沒有絲毫的傷痕,就這樣站在這裡回話呢?莫非隻是對景琰哥哥擅闖昭仁宮有些生氣了,嚇唬嚇唬他而已。”
蕭景凡出人意料地站出來替越貴妃開脫,這一舉動使得原本忐忑不安的越貴妃瞬間喜笑顏開、心情愉悅。儘管她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蕭景凡為何會選擇幫助自己,但不管怎樣,“同室操戈”如此嚴重的罪名,她可絕對承擔不起。畢竟,她怎會舍得用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去跟邊緣化的靖王拚個魚死網破呢!
與此同時,蕭景凡這番舉動卻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招致了霓凰郡主和靖王蕭景琰憤怒的目光。尤其是霓凰郡主,此刻她那雙美眸簡直就要噴出熊熊烈火一般,心中的怒火仿佛隨時都會噴湧而出。她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盯著蕭景凡,真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將其狠狠揪住,痛打一頓方能消解心頭的憤恨。
然而,高高在上的梁帝對於蕭景凡的說辭卻是極為滿意。能夠巧妙地將這場可能引發軒然大波的皇室醜聞化解得無影無蹤,梁帝不禁暗自為蕭景凡隨機應變的機智稱讚有加,並深感欣慰。隨後,他看似隨意實則心懷叵測地開口問道“哦?照你所言,越貴妃想要射殺皇子之舉不過是氣急敗壞之下所發出的警告罷了。那麼,你景琰哥哥持刀挾持太子之事,總該不會有假了吧?”
聽到梁帝此言,蕭景凡抬眼望向那張龍椅之上的皇帝老兒,隻見梁帝臉上正掛著一抹狡黠且狹隘的笑容。隻一眼,蕭景凡便心知肚明,這個老狐狸定然沒有安什麼好心。
他維持住自己的動作,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然後不緊不慢地繼續為蕭景琰開脫道“父皇啊,您這話可真是有失偏頗呀!咱們之前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景琰哥哥之所以會用刀挾持太子殿下,那完全是事出有因呐!
當時母妃揚言要射殺他,可經過剛剛仔細的分析推理,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母妃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壓根兒就沒打算真的動手哇!如此一來,景琰哥哥所謂刀挾太子的罪名豈不是子虛烏有、無從談起嘛!”
話說到這兒,他稍稍側過頭去,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蕭景琰。隻見蕭景琰麵色陰沉,猶如一塊鐵板般緊繃著,絲毫不見任何表情變化,仿佛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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