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梁帝那道旨意宛如一道驚雷,在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使得每個人臉上都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表情和心情。
言皇後和霓凰郡主聽聞後,不禁麵露喜色。她們心中暗自慶幸,覺得正義終於得到伸張,那些奸佞之人即將受到應有的懲罰。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越貴妃。此時的她,隻感覺自己的內心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寒冷徹骨。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蕭景凡費儘心機地幫她洗脫所謂“同室操戈”的罪名,其真正目的竟是如此險惡!
這個可惡的小子,不僅想要將她置於萬劫不複之地,還妄圖把靖王那個看似憨厚老實的家夥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如今,蕭景凡竟然在司馬雷這一最為關鍵的事件上,毫不留情地在她背後狠狠地插上一刀,令本就陷入絕境、毫無退路可言的她,隻能把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托在梁帝的心慈手軟之上。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地緊盯著梁帝,等待著看他究竟會如何懲處越貴妃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太子蕭景宣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涕淚橫流地哀嚎著,手腳並用地朝著梁帝爬去。他邊爬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那聲音淒慘至極,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生憐憫。好不容易爬到梁帝腳下之後,他緊緊抱住梁帝的雙腿,繼續苦苦哀求道“父皇………父皇啊,兒臣求求您開開恩吧,求求您開開恩啊!”
蕭景宣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了梁帝的腳邊,膝蓋與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麵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他開始用儘全力地磕起頭來,每一下都如同重錘敲擊一般,發出沉悶而又響亮的聲音。
隻見他雙手緊緊地抱住梁帝的左腿,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抬起頭,滿臉淚痕,聲嘶力竭地大聲求饒著“兒臣願意代替母妃去向郡主當麵賠罪,請父皇看在母妃多年以來儘心儘力陪伴您左右的情分上,饒恕她這一次吧!求求您了,父皇!”
話音未落,他便又俯下身去,繼續狠狠地磕著頭。一下、兩下、三下隨著這一聲聲沉重的磕頭聲響起,梁帝腳下的那塊潔白無瑕的大理石地麵上,竟然漸漸地沾染了一絲絲猩紅刺目的血跡。這些血跡宛如一朵朵盛開在寒冬裡的紅梅,觸目驚心。
梁帝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停地磕頭求情的兒子,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怒聲嗬斥道“孽障!你母親做出如此這般糊塗至極的事情,你為何不儘早加以勸阻?難道你平日裡所受的聖賢教誨都被狗吃了嗎?你的孝道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說罷,梁帝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猛地一掃,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此刻正靜靜地站在大殿中央的蕭景凡身上。
而此時,依舊跪在地上的太子則顯得愈發的可憐和無助。他仰望著梁帝,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奔湧而出,哽咽著說道“父皇啊,兒臣此生唯有這一個母妃呀!倘若母妃此次真的遭遇不測,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兒臣往後可該如何活下去呀?父皇,您開開恩吧!求求您饒過母妃這一回吧”
麵對太子的一聲聲告饒聲,梁帝低頭看著額頭上粘滿鮮血的蕭景宣,還是歎了一口氣,伸出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太子的頭發。
此時,大殿中的眾人眼神全部緊緊的盯在梁帝的身上,他們知道能不能扳倒越貴妃,就在此一舉了。
梁帝低著頭沉思良久,緩緩的開口說道“越氏無德,行為卑劣,難為宮規所容,從即日起,褫奪貴妃之號,謫降為嬪,一切禮遇隨減,移居清黎院,幽閉思過,無旨不得擅出。”
梁帝那道旨意一經頒布,言皇後如遭雷擊般,滿臉痛楚地緩緩合上雙眼。她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自己此番鬨騰得如此厲害,絞儘腦汁、費儘心力,最終換來的竟是梁帝這般舉重若輕的處置方式。
與此同時,一直靜立在大殿之中的霓凰郡主不禁輕輕地冷哼出聲。今日,為了討回公道,她全然不顧自身名節,毅然決然地踏入這養心殿,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所遭受的不公待遇。然而,曆經一番波折之後,所得結果卻僅僅隻是嚴懲了司馬雷,對於始作俑者越貴妃反倒從輕發落。麵對這樣有失偏頗的裁決,霓凰郡主心中暗自思忖,如此是非不分、賞罰不明的皇帝,又何來值得她誓死效忠之處?
待梁帝將越貴妃之事判決完畢,他掃視了一眼大殿內的眾人,隻見眾人皆沉默不語。他自然清楚這些人的內心深處對於此等判決定然心存不滿,但他貴為一國之君,又豈會在意這幫臣子們是否心悅誠服?須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此時此刻,在這座宮殿之內,唯有他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所言所行方為不可撼動的真理。故而,儘管心頭那股悶氣尚未徹底消散,梁帝依舊麵沉似水,驀地轉頭看向仍舊跪地不起的蕭景琰,用一種看似波瀾不驚的口吻質問道“景琰,你可知罪?”
梁帝那突如其來的問話,猶如一道驚雷,直直地劈在了站在中間的蕭景凡身上,令其瞬間呆若木雞。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心中暗自思忖這老家夥怎會如此不顧及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麵皮,竟要將一個早已塵埃落定的事情再次提起,並要施以懲處?
回過神來的蕭景凡心急如焚,他深知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後果必將不堪設想。隻見他匆忙抱拳,對著梁帝恭恭敬敬地說道“父皇,這件事剛才已經”
然而,他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被梁帝怒不可遏地厲聲喝止“你給朕閉嘴!”這一聲怒吼震耳欲聾,仿佛整個養心殿都為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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