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一驚,飛快地朝管家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找了個借口便走了。
薑清梵沒留管家,任由祁越把自己拽進病房。
“怎麼不多睡會兒?餓不餓?我讓文叔點了禦食齋的點心,一會兒就送過來。”
說話間他倒了杯溫水給薑清梵,“是不是昨天酒喝多了又胃疼了?你臉色好難看。”
薑清梵接過水,沒喝。
她輕輕將水杯放到一旁,無視祁越轉移話題的意圖,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麼要讓文叔瞞著我?放火的人到底是誰?你為什麼不追究對方的責任?”
祁越不是個怕事的人,相反,他雖然脾氣溫和,但行事向來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和底線,不是那種遇到事含糊糊弄過去的人。
祁越不甚在意道“沒誰,就是個喝醉酒的鄰居,在外麵跟人吵架了心情不好,一時衝動想放火嚇人,結果火放錯了地方。”
他說得煞有介事,俊臉上掛著慣常的溫和的笑,安慰道“你彆太擔心,就是個意外,還好你昨天沒回來,不然你萬一身上要是燙個疤什麼的,那得多難看啊。”
薑清梵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頓覺好氣又好笑。
真當她是好糊弄的小傻子麼。
她盯著祁越不說話,祁越被她盯得頭皮發麻。
兩分鐘後,他敗下陣來,告饒地說“我的大小姐,昨晚的火真的隻是個意外,我讓文叔瞞著你就是怕你會擔心。”
薑清梵仍然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祁越話音未落,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祁先生,我們是錦繡區派出所的,對於你家昨晚失火一事,縱火犯已經抓到了,不過聽說你不打算追究,所以我們特意過來照例詢問下,走個流程,確定你不是被威脅恐嚇,才放棄追究對方的刑事責任。”
不等對方多說,祁越立即起身,客氣地把人請出去“這件事我們到外麵去說,我妻子照顧了我一夜,她身體不好,我想讓她好好休息。”
兩個小警官表示理解,跟著祁越離開了病房。
但祁越越是這樣小心謹慎,薑清梵越是心生懷疑。
祁越不是個很擅長撒謊的人,尤其是兩人一同長大,可以說薑清梵對祁越的了解比了解自己還清楚。
多稀罕啊,祁越居然在心虛。
薑清梵端起一旁的溫水慢條斯理地喝著,暗自琢磨著祁越是不是背著自己在外麵惹了什麼風流債,結婚當晚被對方找上門報複了。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把自己給逗笑了。
祁越半天沒回來,倒是文叔先拎著禦食齋的點心來了。
薑清梵剛喝了一碗燕窩,護士過來叫她,“祁越的家屬嗎?方便的話現在去繳個費,順便去一趟醫生辦公室。”
文叔剛要起身,薑清梵先一步站起來,抽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嘴,跟著護士出去。
“來了。”
護士跟薑清梵說了醫生的辦公室位置,便自顧自去忙了。
薑清梵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她剛走出去,一行人便匆匆推著一架單架床從外麵衝進來,直奔急診室。
“快!病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休克,馬上準備手術室,病人需要儘快輸血!”
一群人疾風般從薑清梵身邊經過,她快速讓到牆邊,下意識往擔架上看了一眼,當即一愣。
隻見那擔架上的人,赫然是昨天在她婚宴上鬨事的周家老二周聞。
看來周聞著實有點倒黴,繼昨天被陸瑾寒當眾在腦袋上開瓢之後,這天才剛亮,他不知道又得罪了誰,居然被人揍進了醫院。
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如同從血水裡滾過一圈似的,看著都觸目驚心。
周聞很快被推進手術室。
對於周聞受傷一事,薑清梵半點都不意外。
她和周聞也算是自小就認識的,但周聞這人從小就渾,跟她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