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越發泄完,薑清梵將麵前的牛奶杯推過去,歎息般道“你先冷靜一下吧。”
祁越死死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捂住臉低笑起來。
他笑得渾身顫抖,那笑聲聽起來像自嘲。
等他笑夠了,再看薑清梵,後者始終眉眼淡淡,神情平靜。
祁越的心臟一陣陣的抽痛,曾幾何時,薑清梵還是個張揚的性子,如今卻總是一副寡淡的甚至有些厭世的模樣,好像這世上沒什麼東西能提起她的興致。
好的壞的,無論生活給她什麼磨難,她都照單全收,再也看不見她的性格的本色。
仿佛她將周身套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鎧甲,將所有人隔絕在外。
甚至祁越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真心想要什麼。
自從四年前他和薑父合夥瞞著她針對陸瑾寒之後,他和薑清梵也從無話不談,變得相互防備欺騙。
就像現在,他兀自氣得暴跳如雷,而她好似事不關己波瀾不興。
薑清梵等他情緒冷靜下來了,才又問了一遍“陸瑾寒跟你說什麼了?”
祁越問“重要嗎?”
薑清梵反問“不重要的話,你又在發什麼火呢?”
祁越“我是問你,他對我說什麼重要嗎?你會因此與他斷絕往來嗎?”
薑清梵“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不敢讓我知道你和他談了什麼呢?”
祁越盯著薑清梵,薑清梵眉目平和,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好似一汪死寂的湖水,除了陸瑾寒,旁人沒法攪動半分。
薑清梵兀自倒了杯酒給自己,祁越下意識阻止“你傷還沒好,彆喝酒。”
薑清梵送到唇邊的酒杯頓了頓,還是一飲而儘。
“祁越,我已經不是首富千金了,我爸當年不讚同我喜歡陸瑾寒,是覺得我自甘下賤,覺得陸瑾寒的身份配不上我,我和陸瑾寒的那些傳言讓他覺得丟臉了。你呢?你又是為什麼?”
祁越剛要說話,但反應慢了點,薑清梵語氣平和地幫他做了回答“你拿我當一個物件,一個漂亮的娃娃,這個娃娃不能有任何的瑕疵。所以當年,你跟我爸一拍即合,背著我三番幾次羞辱陸瑾寒,企圖把他從我身邊趕走。”
祁越臉色鐵青“我沒有……”
“我知道,你也真心拿我當妹妹,當朋友,但你的占有欲掌控欲太強了,尤其在薑家破產後,你一直試圖掌控我的生活,替我做一切決定。你用‘為我好’三個字,好像就可以擅自決定我的一切。”
薑清梵一杯酒見底,衝他笑了笑“祁越,你不煩,我都煩了,到此為止吧。”
祁越眼裡滿是受傷,喉結滾了滾“你是這麼想我的?”
薑清梵沒多解釋“不管怎樣,這幾年都謝謝你的照顧,但以後,我的事,你彆管了。”
她指了指門口方向“顧琳琅挺好的,彆錯過了。”
祁越混沌的腦子反應過來,反唇相譏“讓我彆管你,你倒是對我的事指指點點了。”
“哦,抱歉。”薑清梵從善如流的道歉,祁越滿腔的情緒全被堵在胸口。
他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話已經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
祁越問“看來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了?”
薑清梵沒對看他的眼“你就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