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這我這裡,是‘應該’和‘能夠’的意思。我覺得應該用什麼來報怨,我就怎麼報!我能夠怎麼報,我就怎麼報。我要覺得這件事情很無所謂,那我就一笑了之,根本不去計較;我要是覺得,這件事情有所謂,那我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隻要我有能力,隻要我想,隻要我覺得,那我就這麼去報。我的以直報怨,可以是以怨報怨,也可以是以德報怨。一切,都源於我的本心。”
蔡長河道“你認為?你認為,就可以想怎樣就怎麼樣了嗎?想殺人放火,就殺人放火?”
蔡長河這話帶了火氣。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省委書記的情緒不可能這麼激動的。
可現在蔡長河的聲音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像長輩在教訓晚輩。
這感覺,像是蔡長河在對蔡威訓話一樣。
可是,明明蔡長河今天才是第一次與李玉峰見麵。
居然有一種舐犢之情!
蔡新月和蔡威的感觸最敏感。
因為他們太了解自己老爸了。
有一刻,兩人幾乎以為,李玉峰是蔡長河的私生子。
雖然這個想法太荒唐,可是兩人還真有這個感覺。
張一一和黃景怡兩人有點噤若寒蟬。
蔡書記這是發火了?
飯桌上,一時之間沒了聲響。
連吃飯的聲音也停了。
李玉峰已經料到蔡長河會不讚同他的想法。
可是,他也沒有料到蔡長河會這麼激動。
此時,李玉峰的話已經出口,也不想往後退縮了。
直接開口硬扛道“我也不是傻子,就算殺人放火,也不可能一拍腦子就動這個念頭。法律的基礎是公平正義。可是法律也會有遲滯,正義也會有晚來。遲滯的法律還是法律嗎?遲到的正義還是正義嗎?什麼都不敢做,總是沒有打破常規的想法,那叫什麼勇敢?讓我以德報怨嗎?我做不到。我既然做不到,還要拿這個標準去要求自己,那不是虛偽,就是偽君子。高調我可以唱,麵子功夫我也可以裝,可是我連自己心裡要做什麼都不知道,那才叫可悲。外圓還要內方。對於惡的事情,一旦我確認了,那我就要硬碰硬。毛委員說過,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能矯枉。我隻要立場正確,一切說我做的過頭了,過火了的人,就都是我的敵人。真到了那一步,必須要我殺人放火的時候,我也是做得出來的!”
整個飯桌都死一般的安靜。
保姆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生怕會打起來,在廚房探頭探腦。
蔡長河反倒冷靜下來,平和地道“你就一定能知道,什麼立場才是正確的啊?”
李玉峰道“無非是成王敗寇,強弱互易罷了。”
蔡長河還要再講。
反倒是邢春麗開口緩和道“在家就談家事,怎麼還說到成王敗寇上去了?小李啊,你結婚了嗎?”
這個彎轉得太急。
李玉峰還在與蔡長河互懟的氣勢之中,精神力已經拉到了滿格。
不然,他還真沒有那個底氣和蔡長河這樣的大佬比拚氣場。
兩人氣場相質,硬控了全場。
也就是邢春麗不怕蔡長河,而李玉峰又沒有針對邢春麗。
否則,邢春麗在這樣的氣勢之下,根本開不了口。
李玉峰緩了一會兒,發現蔡長河的氣勢也在往回收,他也開始收了氣勢。
緩了半天,李玉峰才緩和下語氣,換了笑臉對邢春麗笑道“伯母,我還沒結婚。”
“那有談女朋友了嗎?”邢春麗笑道。
李玉峰一時沒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邢春麗這下笑的更開心了,“多大了?”
這下李玉峰反應了過來。
把頭看向蔡新月。
不會吧,蔡新月還沒有結婚?
不然邢春麗問這麼急乾嘛?
新月姐,也有三十了吧。
比蔡威還大幾分鐘。
蔡家一子一女都沒有結婚啊。
蔡新月也是後知後覺,不及阻止母親的問話,又發覺李玉峰看向自己,一時俏臉緋紅。
這可是罕見。
之前,蔡新月可是一直都落落大方,儘顯大家風度的。
這會兒,連手該怎麼放,都覺得拘束了。
隻是一味拿著筷子,紮碗裡的一塊花菜。
已然是紮的稀碎了。
李玉峰不敢大意,這類問題,很敏感。
李玉峰心裡轉了幾個念頭之後,才回應道“滿2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