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靖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中,一想到大禮還有諸多事項沒有頭緒,他不免腦袋又腫起一圈。
黔夫最近都沒有跟在靖王身邊,隻有在府中時,才像平常一樣,護衛左右。
二人默默走了幾步,靖王就拐進他的房間,隨後衝黔夫使了個眼色,不讓他放任何人進來,他要好好休息。黔夫一點頭,訓練有素地站在門旁。
可才進屋不到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爭執聲,靖王十分煩躁,府上的人多少都怕黔夫,誰敢和他爭執?
眼見爭執聲越來越大,靖王帶著怒氣和不滿推開內間房門。隻見,黔夫如一堵牆一樣擋在來人麵前,任來人不斷吵鬨,而他攔住的正是王妃。
與黔夫相比,王妃顯得分外嬌小。靖王想起這段時間對她的冷落,剛才的不滿和怒氣漸漸消散,心中隻有了對王妃的愧疚,他默默回首,合上內間的房門,坐下麵對著門,張開雙手使出一記空鳴掌。
屋外,黔夫立刻閃到一旁。
王妃飛快地從黔夫身邊閃過,直奔靖王所在的房間,她現在太需要一個答案來破解心中的疑問。
靖王早已在房內等候,雖然臉上略帶倦容,但依然堆出笑,特彆是看到王妃紅紅的眼圈時,心中忍不住疼惜,脫口問道“你怎麼了?昨天沒睡好?”
王妃依舊板著臉,正視靖王,說道“有個問題,王爺務必如實回答。”
靖王很反感王妃這樣的態度與方式,他很詫異,之前從未見過王妃這般,靖王心中隱隱有些不詳之感,但還是裝作輕鬆狀“你說。”
“軒兒到底怎麼樣了?”王妃問出了醞釀已久的問題,她既期待又恐懼地等著靖王的回答。
靖王先是一愣,可馬上反應過來,笑著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不是跟你說了嗎?過幾日就回府裡,到時候我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靖王邊說邊走到王妃身後,右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肩膀。
王妃往前一挪,讓開了靖王的手,她猛地一回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球直溝溝地蹬著靖王。
也許是太突然,也許是心裡虛,靖王竟不自覺地低下頭,避開了王妃的視線。
“洪哥,你看著我!”王妃的語氣變得溫柔而堅定。靖王把頭轉了過來,眼神卻有些閃爍。
“前些時候,你也說過幾天,現在,你又說過幾天。你給我一個準頭,軒兒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靖王強迫自己正視王妃的眼睛,但他無法正視王妃提出的問題,他頗為煩躁地一甩袖子,說道“什麼時候休學放課,夫子自有夫子的打算,不要說我,就是父皇也不便過問。”
眼見丈夫還在敷衍自己,王妃發出一聲冷笑“嗬,你還在跟我說夫子,皇宮裡的學堂早被人一把火燒掉了。洪哥,你還要騙我到幾時啊?”
最後一句話,王妃近乎是咆哮著說出口。靖王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繼而又變白。靖王不知道如何應對妻子的詰問,他承擔得太多,也要考慮太多,他要沒了主意,隻有沉默。
可沉默恰恰是此刻最壞的回應。
王妃慌張了,她雙手用力扯著靖王的衣袖,說道“這是真的?那那軒兒怎麼樣?他怎麼樣了?”
眼見靖王站立如木偶,王妃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幾乎是哭著說“你說話啊!說話!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胡鬨!”靖王猛地一甩袖子,王妃整個人都被帶到了一旁。
“之瀾,你不要聽信外麵的胡言亂語,那都是端王黨羽彆有用心散布的謠言!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