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城依山的寬敞斜坡路上,皇家馬車飛獅旗在深夜月光下飄蕩,清澈的微風吹進馬車內,肚子中翻江倒海的查理尼三世突然從柔軟的靠椅中坐起身,掀起百褶簾從窗口俯瞰整個披著潔白霞光的巨石城,又回頭看看身後燈火輝煌的夏宮,向外麵的侍從道,“算了,彆去救濟院,回王宮!”
皇家馬車在騎兵隊伍護衛下,在岔路口轉向溫泉大街的艾蒙派提王宮。
昏昏欲睡的查理尼三世在馬車中閉上眼睛,享受著馬車搖籃般的晃動,等馬車來到皇宮門前,衛隊長米勒警惕地騎馬上前質問衛兵道,“你們沒看到是王上的車隊嗎?為什麼不早點開門?”
皇宮守衛們忙裝作無辜地彎腰行禮,並協同將皇宮大門打開。
查理尼三世探出頭左右看看空蕩的溫泉廣場,又看看對麵軍營走出準備換防巡邏的士兵,向米勒擺擺手道,“他們可能打了個瞌睡!”當馬車駛入王宮院子,查理尼三世敏感地掃了眼遠處皇宮角落櫟樹下的暗影,又回頭問道,“那是什麼?”
馬背上的米勒探著身子望了望道,“好像是薩茹爾殿下的馬車!”
查理尼三世狐疑地轉轉眼珠,用力鬆了鬆領口,下車快步進入大殿向二樓走去。
柔和的地毯讓沉重的腳步沒有任何聲響,當查理尼三世走到瓦萊皇後門前,深深吸了口氣猛地推開房門,豪華寬大的天鵝絨床上,回過頭的薩茹爾看著突然出現的查理尼三世和米勒,臉色蒼白地鬆開了緊抓著瓦萊皇後的手。
打量著屋內神色慌亂的兩人,瞪大眼珠的查理尼三世背著手走上前,盯著故作鎮定的瓦萊皇後和她手中的銀質酒瓶道,“你們在做什麼?”
瞟了眼渾身酒氣的查理尼三世,坐在床邊的瓦萊皇後往後縮了縮身子,不敢直視道,“最近天氣有點悶熱,薩茹爾來看看我,談談去農莊春遊的事。”
查理尼三世繞到瓦萊皇後麵前,盯著她緊抱著的銀瓶道,“想必這裡麵是消暑用的冰塊吧。”
瓦萊皇後突然扭過來,死死盯著丈夫查理尼三世道,“不用你管,你如果喝醉了,就回你的房間去,沒人會打擾你,你也不要打擾彆”
“啪!”查理尼三世狠狠一記耳光打在瓦萊皇後臉上吼道,“住口!”
嘴角流血的瓦萊皇後緩緩抬起臉,詭異慘笑道,“弄死我,瓦萊家徹底被鏟除乾淨了,正合你心意!”
薩茹爾公主看著父親和繼母充滿仇恨的對視,慌忙站起身想逃離,卻被把守的米勒擋在門前。
“彆忘了你那些寵物!”咬牙切齒威脅的查理尼三世奪過瓦萊皇後懷中的銀瓶,轉身走到薩茹爾麵前,將裡麵藍色的液體慢慢倒在紅黃相間的團花地毯上道,“珈蘭酒?你背著我想要得到珈蘭酒?”說完狠狠一巴掌將薩茹爾打倒在地。
口鼻流血的薩茹爾手撐地麵,驚訝地望著向來寵溺自己的父親查理尼三世,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但又渴望地盯著流向開始滲入地毯的珈蘭酒,頓時臉色煞白地仇視道,“你就是倒了,也不肯給你可憐的女兒!”
查理尼三世上前一拳打在薩茹爾臉上,又失控般拳打腳踢道,“你這個蠢貨,想要自己的命還是我的命?”
看著被打到滿臉是血、躺在地上胸口不停起伏的薩茹爾,瓦萊皇後猛地站起身,渾身顫抖地厭惡吼道,“夠了!你要殺人也不要在我這裡!”
氣喘籲籲的查理尼三世驟然停手,慢慢轉過身虛弱無力般將銀瓶踢到瓦萊皇後麵前憤恨道,“我早知道你想置我於死地,為你們瓦萊家族報仇!”
瓦萊皇後看著死了般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的薩茹爾,動容決絕道,“我知道你可能是對的,我也不在乎什麼家族仇恨,但你的多疑和暴戾會毀了一切,毀了你最在乎的東西!”
大口喘氣的查理尼三世頓時呆若木雞,眼珠慌亂地向後抹了把淩亂的頭發,胡亂揮揮手道,“由你處置她吧,不要再碰我的珈蘭酒!”
看著要逃離的查理尼三世,瓦萊皇後緊緊抱起那個銀瓶道,“這半瓶也由我處置。”
徹底喪氣的查理尼三世再次向後擺擺手,踉蹌著快速離開。
聽著一樓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和侍女的哭喊,瓦萊皇後上前忙扶起渾身顫抖、口不能言的薩茹爾公主道,“他走了,我送你回房間,找醫師彭斯來!”
薩茹爾眼神呆滯地搖搖頭,任憑血從嘴角流下,瓦萊皇後將那半瓶珈蘭酒送到她麵前道,“還有半瓶,我現在可以給你了,這半瓶由我處置,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