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從茂密的森林枝葉穿過,斑駁地照在地麵,清風吹過,森林發出沙沙的聲音,身穿精致軟甲的戴克掃了眼沉默的眾人,向身後傳令兵道,“搭建個大點兒的帳篷,我們需要舉行重要的軍事會議!”
坐在樹樁上的阿契索抬手道,“不必,形勢緊急,這些樹樁已經夠用了,而且是在這麼涼快的樹蔭下!”
滿臉油滑的安克緹·侖尼拍拍大腿,感歎道,“樹樁大會,希望咱們能儘早擊退厄姆尼人。”
維托姆·帕夏附和道,“對,就像上次在馬骨坡那樣,讓他們有來無回,咱們必須有十足的信心!”
安克緹·侖尼感歎道,“可惜蘭德·考爾不在,否則咱們必定會取得勝利。”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而戴克王子卻不屑道,“他在不在都無所謂,沒有他們考爾家族,伯尼達帝國照樣立國,曾經的七大家族少一個或許會更清淨。”
聽著戴克得幼稚言論,麵帶善意的安克緹·侖尼笑道,“畢竟需要個軍事統帥,戰場可不是靠嘴來取勝的。”
維托姆·帕夏起身點點頭道,“對,蛇無頭不行,考爾家在打仗方麵絕對行家裡手!”
戴克王子詫異地環顧眾人,緊皺眉頭道,“難道你們沒有看勤王詔書?”
盧魯·巴赫將粗壯的胳膊支在膝蓋上,探出身子眯眼壞笑道,“看了,上麵說讓某人暫時代理指揮使,但目前看來好像威信力差那麼點意思,連玩遊戲的勇氣都沒有,而且聽說這個人還想大幅度削減士兵的軍糧。”
尤利·迪奧多輕咳兩聲道,“巴赫爵士,你最好穿上衣服,咱們這可是在討論事關存亡的軍國大事。”
好樣刻意展示自己健碩身材的盧魯·巴赫眉頭緊皺,打量著身穿華麗紋繡長袍的尤利·迪奧多,用手指著自己還在流血的肩膀道,“你沒看到血還沒乾嗎?弄臟了我的金絲衫你賠?那可是件孤品!”
尤利·迪奧多咽了口唾沫,憋著氣道,“隨你的便,粗魯至極!”
盧魯·巴赫突然撿起地上的金絲衫穿好,用手指著尤利·迪奧多道,“沒事,你們迪奧多家的商隊以後經過小奧古斯塔的地盤,再加征百分之十的關稅,以此彌補我金絲衫的損失。”
“關稅是王上二十年前就欽定的,隨便加征,你是土匪嗎?”尤利·迪奧多麵紅耳赤道。
盧魯·巴赫將格外粗壯胳膊抱在胸前道,“對,那是以前,現在小奧古斯塔由我做主,所以稅額變了,另外我還真就是土匪!”
望著盧魯·巴赫無賴又神經質的臉,尤利·迪奧多站起身咒罵道,“你這個口出狂妄的小子,早晚會付出代價。”說著又忙收起那不經意間伸出的蘭花指。
盧魯·巴赫撓了撓脖子,因觸碰到傷口地呲了下嘴角,瞟了眼尤利·迪奧多道,“有種和我玩一次‘看誰先說話’的遊戲,贏了我給你免稅。”
尤利·迪奧多失控地尖聲尖氣道。“九尾鞭是專門給死刑犯用的東西,就像你!”
盧魯·巴赫從身邊侍衛的帆布挎包裡拽出塊鹹肉,塞進嘴裡狠狠嚼著道,“既然我是死刑犯了,為什麼還不趁活著再多收些稅?另外我他媽是來支援你們,還帶著我們領地家族的‘百人團’,保衛你們腦袋而來,而不是為挨你們為死囚準備的鞭子”
看著額頭青筋暴起想要“掀桌子”的盧魯·巴赫,一直沉思的阿契索抬頭打斷道,“巴赫爵士,想必您收到我的書信了吧!”
盧魯·巴赫眨著眼思索片刻,拍拍大腿咧嘴笑道,“當然,您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元老,肯定也會言而有信。”
阿契索點點頭道,“當然,您現在還有什麼想要賜教的嗎?”
盧魯·巴赫快速搖著腦袋道,“沒了,沒了,我會傾儘全力去打擊厄姆尼入侵者,直到他們跪地求饒。”說完拌著鬼臉撇撇嘴。
阿契索緩緩站起身,看著坐在樹樁上開始交投接耳的人們道,“諸位還有什麼要求嗎?”
而眾人互相對視後又陷入沉默。
阿契索歎了口氣道,“我們聚集到此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將厄姆尼人拒之於國門之外,但實現這個目標有能通過萬眾一心的協作,所以你們如果有什麼要求或者想法,請直接提出,我會代表王上努力去滿足你們。”
看人們依舊沉默不語,安克緹·侖尼再次站起身道,“我還是想說弗林錫的事情,如果這次抗擊厄姆尼人取得勝利,我覺得弗林錫的管理權應該歸還給我們侖尼家族,畢竟那裡曾是我們家族幾代人的族產。”
似乎有些打瞌睡的皮姆·巴巴羅薩抬起頭,迷迷糊糊道,“你瘋了嗎?那裡現在可是我們家族的封地,而且會無限期子嗣繼承,你你癡人做夢。”
兩個大拇指插在胸前口袋的安克緹·侖尼向前走了兩步,低頭盯著皮姆·巴巴羅薩那張沒睡醒的臉道,“你們家族?恐怕你連查看弗林錫賬目都得經過老列夫的許可,還有你那逾期道丁家族和蓋爾兄弟的高利貸,現在敢回弗林錫嗎?迪比特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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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姆·巴巴羅薩張大嘴,眼神空洞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安克緹·侖尼,又看看人高馬大向自己走來的丕哈德·侖尼,臉上肌肉抽搐驚慌道,“那是王室指派的,和我無關我都無所謂!”
安克緹·侖尼扭臉望向阿契索,阿契索眨眨眼道,“如果你們能在分配的防守位置徹底擊敗厄姆尼人,你們侖尼家族可以回弗林錫,但天鵝堡的列夫和蓋爾家族與弗林錫之間的管轄權糾紛得你們自己去處理。”
安克緹·侖尼盯著阿契索道,“那此事就由你們塔特家作為擔保!”說完帶著高大跋扈的兒子回到了樹樁座位上。
“您有什麼要求嗎?”阿契索望著維托姆·帕夏問道。
維托姆·帕夏緩緩站起身,眉頭微皺道,“您真的可以替元老院做裁決?”
阿契索笑笑指著身後那十幾名元老道,“雖然元老們沒有到齊,但這幾位的權威想必你們也知道,所以隻要你們提出的要求沒有人反對,那就相當於全員通過。”
維托姆·帕夏輕輕點點頭道,“我其實也沒什麼要求,尤其對領地和管轄權,隻是我兒子格瑞喜歡航海,如果戰後能給他頒發特許出海經營證,那我將不勝感謝。”
尤利·迪奧多眉頭緊皺,起身道,“維托姆爵士,在帝國版圖上你們天鵝堡離港口最遠,而且你們那裡不僅土地豐沃,而且是帝國最安全的地方,西北有弗林錫和小奧古斯塔阻擋烏坎納斯人,南邊有黃金城、坎帕尼阻攔厄姆尼人,這次他們從海上入侵,首當其衝的也是巨石城,即使他們越過巨石城,還有迪比特、特克斯洛、奎托姆千裡之地,曆代多少次發生戰爭都很少波及你們那裡,您為什麼會想要出海權呢?”
維托姆·帕夏解釋道,“想必您誤會了,我沒有想要那種徹底的出海貿易權利,就像您和阿契索爵士家船隊那種,我隻是想要幾艘船隻的臨時停靠免稅權,就像孩子回到自己家一樣,外出采購些家族需要的物品,沒有刁難和各種限製,當然我們家族目前連隻小舢板都沒有,而且即使將來有那麼一兩艘,也不會同你們幾個家族競爭,我們將會繼續做以前的那些小生意。”
聽到這樣直白的話,尤利·迪奧多忍不住道,“其實你們家族壓根沒必要”
“可以,元老院會賦予你們家族同等的出海權,與任何現有出海權一模一樣。”阿契索打斷尤利·迪奧多大聲道。
其他元老驚愕片刻,都站起身喧嘩道,“我們也有要求!”
阿契索回過頭道,“也可以,不過這次是針對要衝鋒陷陣的各領主,如果你們諸位元老也願意穿戴盔甲迎敵,也可以提要求,不過需要本人和世襲子弟一同上陣。”
元老們頓時又急忙坐回座位上,開始竊竊私語。
阿契索又環顧眾位領主,望著人群後的一個豎領遮臉、低著頭的男人道,“您有什麼要求嗎?”
這個男人緩緩抬起頭,露出陰兀內凹的臉,用似乎呆滯的眼神盯著阿契索片刻後搖搖頭。
阿契索點點頭道,“其實你們應該向奎托姆的新領主攸丘·克勞茲學習,他從來不求回報,隻是全心全意撲在穩定領地秩序和效忠帝國上。”
人們紛紛回頭看著這個依舊低著頭、一動不動的攸丘·克勞茲。
“我和攸丘一樣也無欲無求,而且還挨了鞭子,不過你們最好有充足的口糧!”死死盯著攸丘·克勞茲的盧魯·巴赫大聲道,但發覺沒人理會自己,便無趣地掏出短刀開始剔指甲。
阿契索聲音洪亮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得到了承諾,那我開始安排作戰部署!”
狼人首領特拉博達舉起手道,“為什麼不問我?”
阿契索似乎有些不屑地點點頭道,“請說!”
特拉博達沉默片刻後道,“如果厄姆尼人不斷發射火球點燃森林,我們的損失將會很大,這個該怎麼補償。”
戴克不耐煩道,“如果咱們戰敗,厄姆尼人將會把森林都砍光做帆船,到時候你們將無處安身,所以這也是你們的保衛戰。”
特拉博達大笑起來,又意味深長道,“意思我們沒有退路?”
戴克剛想張口,阿契索揮手製止,又望向這個眼睛碧藍的年輕狼人頭領道,“五年免征賦稅,而且所有在戰爭中損毀的財務和武器均由我們賠償,不過得五年分期,畢竟你們不是雇傭軍,而且伯尼薩現在確實鍋已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