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苒月驚的呼吸一窒,趕忙後退,在院子找能藏身的地方,卻不知因此錯過了寒風狸的聲音。
“菜主,這裡。”小吼指著院牆角落鋪著厚厚木板近一米高的水缸,姒苒月用手比劃了下,水缸剛好處於院牆一半的位置,她的身高跟水缸差不多,那麼踩上去,就剛好能扒住牆頭。
姒苒月這個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立刻行動,跑進屋裡搬出椅子,借此爬上水缸,踮起腳尖勉強能看到院牆外是一家屠戶,血腥氣應該很濃,但她因為被困在菜窖太久,鼻子被熏的不是很靈敏。
“小吼,你把凳子帶上來。”
小吼聞聽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一看姒苒月鄙夷的神情,頓時就火了,伸出小爪子勾住椅背,兩腿使勁一蹬,椅子還真讓它帶起來了。
將椅子放在上麵,姒苒月很輕鬆坐在牆頭,巧的是,下麵剛好堆放兩隻宰殺完放完血待分割的豬,對麵是間土坯房的側麵,剛好擋住院子裡人的視線。
“快跳啊,這麼矮。”小吼壓低聲音在一旁催促。
姒苒月翻了個白眼,你丫會飛,根本無法理解恐高人的心理壓力。
小吼急得團團轉,無論怎麼說,姒苒月就跟個木頭樁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
“那老太婆回來了。”
這一句話殺傷力十足,姒苒月腦子都沒想清楚擺什麼姿勢跳下去受傷概率小,身體已經一躍而下。
她掉下去的瞬間感覺身下一彈,緊接著不受控製的滾了下去,趕緊護住頭,讓後背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哼。
院子裡的人忙著剁肉,洗豬下水,聲音大的完全蓋過牆角的那點異響。
“當家的!下水洗差不多了,你那還有多少沒分的。”
“牆角還有兩個!”
姒苒月眼看有人過來,急忙就地向裡麵一滾,滾到陰暗處。前後看看,發現有個堆放柴禾的棚子,齜牙咧嘴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躲到柴禾堆裡。
透過柴禾間的縫隙,姒苒月看到走過來的女人推著獨輪的木板車,將牆角的豬放上去後就離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折騰半宿,水米未進的姒苒月覺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而院子裡此起彼伏剁肉的聲音讓她控製不住會想起馬頭人被分屍的現場,結果就是很困但不敢睡,十分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沒了聲音,姒苒月戳戳蹲在旁邊的小吼,用眼神示意它飛前麵看看情況。
小吼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的飛到前麵,用小爪子扒著牆,探頭看了眼,回過頭對姒苒月招招手,讓她趕緊過來。
姒苒月腿都坐麻了,一瘸一拐的扶著牆走過去,學著小吼的樣子探出腦袋看了眼,驚喜的差點一頭紮過去!
院子當中站著一身黑袍的男人,銀色的麵具擋住的了上半臉,一雙女子般的笑唇,卻勾勒出冰冷的殺意,伸手從袖口掏出一塊玉佩向身前跪著的女人扔了過去。
“風公子,這個氣息怎麼會,不可能,絕不可能,小姐不可能這麼早醒的。”跪著的女人接過染血的玉佩,震驚的鬆開了手,滿臉不可思議。
偷聽的姒苒月挑挑眉,喲嗬,這聲音她熟悉啊,是餘容啊。
“我不知是誰用什麼方法將她放到苒月身體裡,強行讓她提前蘇醒,隻知道一點,這具容器絕不能出事。”風影竺看著地上的染血的玉佩,眸色黑的能滴出墨來“我警告過你,不要被表象迷惑。”
“主子主子!彆激動。”寒風狸從牆外翻了進來,沒敢看餘容,而是撿起地上的玉佩說“主子,這上麵的不是小小姐的血,我剛才按照你說的,去那老太太家屋裡看了,果然有個地下室,那地下室堆滿了大水缸,主子你知道水缸裡麵是什麼嗎,是……”
“重點。”在暴怒邊緣掙紮的風影竺咬著牙狠狠瞪了寒風狸一眼。
“對對、對,重點,重點就是地下室有一麵牆塌了,牆那邊有個馬頭人被分了,這上麵的血都是他的。”
風影竺聞聽麵色不僅沒舒緩,反而更加陰沉,寒風狸仔細一想,瞬間就悟了,這也就是說明小小姐昨夜被關在地下室,那麼血腥陰暗的地方,現在又沒了蹤跡……
“風公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苒月是小姐的容器,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把她送走。”餘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頭發散了,額頭也有血絲流下,一張清秀的臉,現在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容器是什麼意思。”一道輕微飄忽的聲音響起,卻像鉛塊砸在心上,重的令人無法忽視。
風影竺拿著銀針的手一頓,看向前麵從廂房牆邊投射到地上的陰影,強烈不安纏繞著他呼吸一窒,下意識飛出銀針直逼餘容咽喉阻止她回話。
一道白光比銀針更快,抓住餘容的衣領向旁邊猛地一拽,正是小吼。
銀針沒入土坯牆半寸。
“容器是什麼意思?”姒苒月從牆側走了出來,一身紅的發黑的中衣,襯著小臉白的嚇人,木著一張沒有絲毫神采的臉走到餘容麵前,用空洞的雙眼盯著對方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餘容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沒等說話,被風影竺一聲嗬斥打斷“閉嘴!”
“不準過來!”姒苒月伸手一揮,一遝紙片將她與餘容圍住,風影竺看著紙片上流動的靈力,步伐猛地一收,停下腳步,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小小姐。”寒風狸擔憂的喚了一聲,卻收到姒苒月一記眼刀。
餘容如今已知真相,看向姒苒月的眼神少了漠然多了幾分想念和激動“小姐。”
“我不是你家小姐!告訴我,容器究竟是怎麼回事。”
餘容像是沒聽見般,端詳著圍在四周的紙片,欣喜的站了起來,嘴角彎出完美的弧度,眼中卻落下眼淚,口中喃喃,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回答姒苒月的問題。
“小姐有了容器就能提前醒來,真是個好法子,也不知是是誰不顧性命散了修為施展如此逆天的法術,隻是……一個無辜的靈魂會在小姐重現之時消散,到時小姐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啊。”
“原來是這樣。”姒苒月被眼淚糊住了,她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隻覺得胸口又疼又熱,像有一把火灼燒著她,燒得她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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