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
臨近春節,學校陸續開始放寒假,不管是江北大學,城市學院這種三本院校,還是職業技術學院這類大專院校,學校基本已經空了,隻剩下寥寥幾個值班的教職人員,還有看門的保安,還在留守,等待到最後。
觀江小區,緊鄰著江北大學的住宅區,不遠處便是長江的一段支流,四層樓以上的住戶,在家就可以直接眺望江景。
楊清源之前獲得了江北大學保安這份工作時,就在這座小區租下了一戶住處,隨後出發鐘嶺,便將這處租房交給了發小處理,如今已經他被退房了。
某棟樓,十八層過道。
一中年夫妻,拖著行李、包裹,從樓道口走出。
風韻尚存的中年女人念叨著丈夫,言說他幾個月前非要搬回老家,現在臨近年關了,又要重新搬回來看看,來來去去的折騰,想一出是一出,也沒有個正當理由,不明白丈夫在想什麼。
這對兒夫妻正是先前在厲鬼襲擊楊清源的那個晚上,目睹鬼影在楊清源租房門前扣門的老彭與其妻子。
“叨叨叨,叨叨一路了,煩不煩啊”老彭不耐煩,皺眉嗬斥。
老彭的妻子眉眼一厲,就要發飆。這個年紀的女人,脾氣大都不怎麼和善,縱使年輕時對丈夫溫順的,到了這個歲數,大多數也早已沒了當初的文靜小媳婦模樣,成為男人口中的凶婆娘、母老虎,能將丈夫壓製的死死的。
畢竟誰叫中年男人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雄風呢,腰子硬不起來,脾氣就更硬不起來了。
“哎呀,原因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有鬼啊”老彭見老婆要炸毛,立馬軟了下來,語氣變得溫柔。
“鬼鬼鬼,世上哪有什麼妖魔鬼怪,那都是封建迷信,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得”中年女人冷哼一聲,數落著丈夫。
老彭不再解釋了,埋頭開門,將行李都搬進家裡。
做完一切,老彭獨自留在樓間過道裡抽煙,眼神不時瞟向楊清源租的房子門前。
正巧,同層的另一戶人家出門,是一位中年大媽,跟老彭是十幾年的鄰居,也算是熟識。
老彭當即上前,詢問楊清源的事。
“你說當時那個胖小夥子啊,那都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就和你們兩口子走的時間差不多,就再也沒看見那個胖小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然後住進去一個年紀小,長相漂亮的沒話說的小夥子,然後也不知道哪去了,上個月又來了一個高高大大,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年輕人,最近也走了”大媽回答的很詳細。
老彭在聽到“再也沒見過那個胖小夥”的時候,心頭頓時一凜,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
一個伴隨著夜霧出現的高大黑影,站在對麵的門前,在那裡扣門,電燈失靈的亂閃,周圍環境被一種死氣沉沉的灰白陰影侵染,乾淨潔白的牆皮在發黃、腐爛,長出菌斑,像是要將周圍拉進陰間似得。那一切,顯得那般猙獰而可怖。
“您忙,您忙,我家裡有點事,我家去了”老彭迅速將沒抽完的煙頭掐滅,準備回家,這次要徹底搬走,把房子賣了。
外麵太危險了,他要回老家,老家旁邊有一座山,叫龍虎山,是什麼道教祖庭,山上有一座叫天師府的門派,上麵一群道士,肯定很安全。
還有自己的閨女,學什麼考古,當時自己就不同意,拗不過孩子喜歡,加上家裡是老婆說了算,最後就讓孩子去了。
現在這世界上有鬼,那墓裡頭能安全咯?老彭打定主意,這回必須讓孩子放棄這個專業,最好送山上當道姑,去學法,降妖除鬼、庇護家人,不比盜墓賊好多了?那打著考古的名頭盜墓,就不是盜墓了?
很快,老彭家就響起了激烈爭吵聲。
經過兩天的跋涉,隊伍終於脫離了那片瘴氣彌漫的山穀盆地,從中攀登而出,重新踏在了平坦的土地上。
雖然走出了穀底區域,擺脫了那裡麵長年凝滯不去的瘴氣,但依舊還沒有走出原始密林。
蒼勁高聳的古木,一棵棵從龐大的山體中拔起,長勢參天,巨大的樹冠如同遮蔽日月的傘蓋,枝葉繁密,古藤無數,相互勾連,如蛟蟒般纏繞交織在枝葉之間,藤蓧垂落一片片。
一棵棵古樹的葉冠相接,將蒼穹都掩蓋,投下大片的陰影,林間地麵因此顯得十分昏暗。
如同籠罩在夜幕下。
探索隊在暗沉的林間穿梭,繞過一條條古樹隆起的根須,這些沾染著泥土,黑漆漆的根木,比一些紅瓦房還要高,橫在地麵,仿佛一條條縮小的山脈,攔住了道路。
給眾人前進的行動造成不小的困擾。
在林地中,向前行進了四五天的路程,周圍的環境已經有了些變化,不再如之前那樣昏暗了。
“前方的區域更加明亮了,不再像是之前那樣昏暗陰沉,應該更前麵的位置,有光亮照進了林中,看來我們即將要走出這片原始密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