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那年,虞念見到了阿宴。
那一年,阿宴不過也是少年模樣。
極短的寸頭,長得好看歸好看,但麵容冷峻,一雙眼格外淩厲。
是父親帶著他回的虞家,當時虞念還以為他也是虞家的孩子,就像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領回了虞倦洲,從那天開始她就多了個弟弟。
父親告訴她,阿宴是他請回來的保鏢。
當時虞家已經有數名保鏢了。
虞家在江南一帶生意做得大,父親為人低調,雖說生意場上不張揚,但出入是暗自帶著保鏢的。除此保鏢們還要負責母親、虞倦洲和虞念平時的保護工作。
阿宴來虞家之前,虞念剛經曆了一場差點被死囚犯劫持為人質致死的危險,當時虞家兩名保鏢都趕過去了,但情況危急愣是沒敢輕舉妄動。
虞念受了挺大的驚嚇,脖子上還有一道劃痕。
她打小身嬌肉貴,這種經曆對她來說像場劫難,不敢照鏡子,每晚睡覺都會嚇醒,醒著的時候又總是疑神疑鬼,總覺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盯著她。
就連保鏢靠近,她都會很排斥,而且她也不信保鏢能保護得了她。
父親想讓阿宴成為她貼身保鏢,是她的專屬,隻保護她一人。
但前提是,阿宴得有那個本事。
他隻有在數名保鏢之中脫穎而出才行。
一開始虞念並不看好阿宴。
畢竟隻是個少年,跟虞家其他已經成年了的保鏢們相比他顯得羸弱挺多,就連保鏢們都沒將他放在眼裡。
虞念對於保鏢們打鬥的事不感興趣,而且那段時間她都不怎麼出房間,於是並沒去看那個少年怎麼拔得頭籌,甚至在她心裡,那個小少年會被打得起不來地,然後灰溜溜走掉。
因為在阿宴來虞家之前,父親也給她找過不少貼身保鏢,卻沒一個合適的。
她把自己關房裡,隱約能聽見樓下花園裡的打鬥和吆喝聲。
但打鬥聲並不算長。
虞念心想,少年看著那麼瘦弱,肯定是被打趴下了。
不想虞倦洲很快來了她房間,興致衝衝地跟她說,“那個小子太厲害了,看著不經打,但比誰都能打,咱家那幾個保鏢都被他打趴下了。”
一小時後,父親將阿宴領到她麵前,跟她說,念念,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貼身保鏢了,全權負責你的安全。
虞念抬眼看他。
他簡單地衝過澡了,頭發還沒全乾,換了身乾淨的衣物,除了嘴角有蹭傷外,渾身上下沒半點傷了。
阿宴不愛說話,平時父親交代他做什麼的時候他也隻是點頭。
虞倦洲對阿宴十分好奇,想方設法問他話——
你多大啊?
你家是哪的?
你跟誰學的本事啊,這麼厲害?
你上過學嗎?識字嗎?
阿宴就是沉默,任由虞倦洲怎麼問。
而且他也從不跟那些保鏢們說話,獨來獨往。虞念在房裡待著,他就守在臥室門口,這是大部分的常態。
偶爾虞念去了花園,他也在她身後跟著,像個影子似的。
虞念很討厭這樣的阿宴,跟他發了大小姐脾氣。
其實要說虞念有多驕縱和飛揚跋扈也不是,她是一出生就被眾星捧月,但沒受到驚嚇之前其實性格很好,頑皮是頑皮了些,但對人待事從不高高在上,除了嬌氣一些外,有時候還會跟家裡下人們打成一片。
但那天她就很不耐煩地跟阿宴說,“我是在自己家裡!你能不能彆總跟著我?”
阿宴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