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又繃緊了。
張玄文緊抿著唇,眼裡的火苗子欻欻的。
這年頭讓一個成年人賠錢行,賠不是就很難,更何況對方還是混不吝的張玄文?
於是開始犯渾了。
“我就不道歉,宴少,就光憑這段視頻能怎麼著?流出去也是她虞念吃虧。”
張玄文笑得陰險,“虞小姐在會館陪一眾圈中子弟玩樂,傳出去也是一段豔話啊,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證明虞小姐今晚如何的風情萬種。”
說到這兒,他看向虞念,“這種事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跟老子裝什麼裝?”
虞念心裡怒火似浪,但表麵始終平靜,因為她身邊還有江年宴,明顯的他打算插手這件事了。
江年宴把玩著麵前的一張牌,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圈。語氣淡淡,“在場所有人?敢嗎?”
被兩位這麼一cue,在場所有人一個頭兩個大,又暗自叫苦,可謂是兩虎相爭,死傷無辜啊。
見眾人的反應,江年宴甚是滿意,目光落回張玄文臉上,“不流出去,流給警方就行。當然,一段視頻也沒什麼緊要的,以張家勢力想擺平很容易,但悠悠眾口張公子想要都堵住太難。”
他不疾不徐來回來地倒玩著麻將牌,“現在女權主義高漲,張公子以這種手段逼迫個女人,一旦傳出去,網民們可不認為這是件風流韻事。”
張玄文冷笑,“就憑這段視頻想給我扣帽子?”
“哪能呢?”江年宴不疾不徐,將手機遞給虞念,漫不經心交代,“給老劉打個電話。”
虞念照做,雖然她不知道江年宴的意圖是什麼。手機那頭剛響過一聲就接了,虞念將手機貼江年宴的耳朵上,一切做得行雲流水的。
江年宴也沒多說什麼,就淡淡吩咐,“帶進來吧。”
很快老劉就進來了。
手拎著一人的脖領子跟拎雞似的。
張玄文看見那個人臉色陡然變難看了。
老劉將這人推進來,對方沒站穩踉蹌倒地。抬眼先是看見了江年宴,嚇得渾身一抖。然後看見了張玄文,趕忙道,“張公子我可是給你辦事的,你要保我!”
張玄文一激靈,冷喝,“彆他媽瞎說,我認識你嗎?”
那人聞言氣急敗壞,“張公子是想翻臉不認人對吧?行,你想過河拆橋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轉頭看向江年宴,苦苦哀求,“宴少,就是張玄文讓我去綁架虞小姐的,這件事我也是受人指使,我是無辜的啊。”
張玄文氣的要撕人,起身就衝向了那人,一把揪起對方脖領子,拳頭就輪了上去。
老劉站在旁邊沒插手管,神情冷漠。
江年宴則問虞念,“是他嗎?”
虞念點頭。
當時電梯裡就他倆,她印象深刻。
對方挨了揍更不算完了,徹底跟張玄文撕破臉,“你要是不許我好處我能替你賣命?”
他一把推開張玄文,朝著江年宴這邊過來,老劉一把按住他,讓他半分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那人跪在地上哀求,“宴少,我這人兩年生意不好做,是張玄文答應給我幾筆大單,我這才鋌而走險,要不然我、我也……”
他看了一眼虞念,又見是江年宴替她出頭,轉了口風,“我也不能有那個膽子去綁宴少的人啊。”
綁虞念的這個人也算是半個圈裡人,所以在場有認識他的,低聲提醒,“彆瞎說話。”
“老劉。”
老劉上前,“宴少。”
江年宴眉間淡然,輕描淡寫命令了句,“卸了他一根手指頭,權當讓他長個記性。”
“是。”
那人嚇得不輕,“宴少、宴少我是受人指使的啊!”
老劉上前鉗住他,緊跟著就聽見那人聲嘶力竭的慘叫。
許是怕惹得江年宴不高興,老劉堵上了對方的嘴。
虞念在旁聽著,頭皮發麻,涼意一層一層地壓過來。她看向江年宴,他的側臉平靜似水,這種事在他眼裡似芝麻似的小。
曾經她也受人威脅過,也見過他流血過,但很多讓人頭皮發麻的場麵他從不讓她看。
他說,你還小,那些場麵不適合你。
那人被老劉拖出去了。
張玄文這個人平時雖不務正業,雖然也是陰險,但像是公眾場合下耍這種狠是絕對不及江年宴的。
這個圈子裡的人其實也狠,為了權勢利益哪有不狠的人?甚至背地裡做的事遠不止如此。
可江年宴這種狠直接而乾脆,就是明明白白告訴對方,有些人不是你想招惹就能招惹的。
張玄文看著地上那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緊張地咽了口水。其他人也沒是沒料到江年宴動了真格,一時間也都心生惶惶。
江年宴整個過程臉色平靜似水,老劉再進來把地上收拾乾淨後,江年宴才不緊不慢開口,“張公子,之前咱倆沒打過交道,你可能不大了解我。相比江年泰,相比這個圈子,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直接,是與非、對與錯,我有時候也喜歡較這個真。”
張玄文的確沒跟江年宴打過交道,但跟江家人有交往,像是江年泰甚至是江擇,那都是跟張家有往來的。唯獨這個江年宴,自打他回了江家這幾年,江家的風向也變了,沒人能摸得清這位宴少處事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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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終於硬著頭皮出麵調節了,陪笑著跟江年宴說,“宴少您看啊,該罰的都罰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剛剛調侃那些話呢我們也知道挺不對的。這樣,咱們喝上幾杯,張公子呢也是一時糊塗,讓他自罰三杯怎麼樣?”
其他人趕忙附和,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虞念盯著這夥人的嘴臉,心裡陣陣犯惡心。這幫人有錢有勢,可以肆意淩辱弱小,哪怕將其毀了都不會有愧疚廉恥之心,因為他們毫無顧忌,因為他們覺得權勢能解決一切。
江年宴微微一笑,“我從來不知道張公子人緣這麼好呢。”
張玄文嘴唇翕動,想說什麼卻一個字沒吐出來。
那人陪笑,“一個圈子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撕破臉了也尷尬不是?您說呢,宴少?”
江年宴一手搭在麻將桌上,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兩下,“道歉。”
什、什麼?
諸位一怔。
就連虞念也驚了一下,扭頭看著江年宴。
她以為這件事都有人出來做轉圜了,江年宴哪怕是為了江家利益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他這麼堅持。
江年宴盯著張玄文,目光漸漸沉冷了,“老劉這個人跟我一樣,做事沒什麼操守,他對付嘴硬的人還是挺有辦法的。張公子,要不要試試?”
“你、你敢威脅我?”張玄文喘著粗氣,眼珠子通紅。
江年宴笑著點頭,“對,就是在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