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虞念有虞倦洲家的備用鑰匙一樣,同樣的虞倦洲也能進的了她家的門,隻是每次來他都會主動跟她打聲招呼。
這次倒是沒有。
她這裡有虞倦洲的家居服,他每次出差回來必然先來家裡看看她,或者來她這蹭飯的時候都會換上家居服。
虞倦洲還是一身正式,襯衫西裝長褲,就像是從公司裡剛回來似的。他顯得臉色憔悴,下巴新生胡茬靑虛虛的,眼睛裡有紅血絲,像是一晚上沒睡。
虞念倍感驚訝,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虞倦洲接過她的包,低頭看著她換鞋,“昨天。”
虞念穿拖鞋的動作一滯,抬眼看他。他目光裡有隱隱的情感在壓抑,黑幽幽的,看不見底。他補上句,“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她心頭一激靈,斂下眸輕聲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喬敏她——”
“你不在喬敏家吧,去哪了?”虞倦洲打斷她的話,眉間肅穆。
虞念心頭惶惶,照理說喬敏不會說漏嘴才是,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去喬敏家了?”
“在喬敏家守到大半夜,看見喬敏應酬到很晚才回了家,我瞧著她那樣子不像是遇上什麼事了。”虞倦洲盯著她,一字一句說。
虞念的頭更疼了,講真,她是真沒料到虞倦洲能這麼較真。她難受得要命,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多解釋一句都是在耗費體力。
她輕歎,“阿洲我很累,也很想休息,你要不然先回去,我回頭再跟你說。”
虞倦洲也察覺出她臉色的不對勁,一把拉住她,驚覺她身上挺燙的,上手剛要摸她的額頭,卻眼尖瞧見了她脖子上的紅印。
目光一凜,薄唇近乎抿成了線。
虞念見他僵住,抬眼看他,卻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見他死死盯著她脖子的方向,心裡明了。
是,脖子、鎖骨和胸口,如果不是衣服擋著的,他將會看見更多。
“昨晚你到底去哪了?”虞倦洲冷冷開口,攥著她胳膊的大手挺用力的。
虞念嘴巴張了張,頭暈和惡心感一陣強過一陣的。她輕聲說,“阿洲,我去了哪,做了什麼這都是我的私事啊。”
虞倦洲微微眯眼,“你跟我分這麼清楚?你的意思是,我沒資格過問你的事?”
“我不想跟你吵,我想休息了。”她抽出胳膊。
虞倦洲盯著她的背影,冷不丁問,“是江年宴?”
虞念置若罔聞,拖著沉重的步伐往臥室裡走。她的反應令虞倦洲皺緊了眉頭,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你……”
不想卻見虞念額頭冒了冷汗,下一秒雙腿一軟。
“虞念!”
阿宴就像是影子似的。
確切來說他就是虞念的影子,隻要有虞念的地方就有阿宴。阿宴的兢兢業業令虞家很欣慰,但跟虞念交好的那些朋友就總問她,總是有保鏢跟著多沒勁啊。
虞念沒這麼覺著。
阿宴從不乾擾她,公眾場合下他會離得她近一些方便保護,人少的時候他會給她足夠的私人空間,稍微離她遠一些。
總之,隻要她一回頭他就在。
那年虞念豆蔻年華,她出落得愈發漂亮。她是虞家的掌上明珠,也是虞翼遠的驕傲。因為有阿宴在,虞父也放心帶著虞念參加各種商宴聚會,眾人見了虞家千金總是忍不住一番讚美。
而那一年阿宴19歲,仍存少年氣的年齡卻十足男人的外形條件,身材頎長骨骼健碩,不再是剛到虞家那年瘦弱的模樣。
相比少年時阿宴更沉默,對外也是不苟言笑,哪怕麵對虞家的其他人,唯獨虞念。隻有看見虞念的時候他目光才會柔和下來。
虞家自然也有不滿阿宴的保鏢,尤其是虞念還格外看重他。
暗自聚集了一幫人攔住阿宴,想要敲折他一條腿,幾個手持家夥的壯漢怎麼撲過來的又是怎麼被阿宴踹飛的,他們手裡的家夥成了阿宴的助力,三下五除二的把每個人的胳膊腿打折。
阿宴被群毆那次是他來虞家的第二年,當時虞念還小,身後跟著倆保姆陪著逛街。在店裡試衣服的時候阿宴解決了那些人,前後沒到十分鐘。
等阿宴再回到店外恭恭敬敬等著虞念的時候已是衣衫整齊,不見絲毫淩亂。虞念嘟著嘴出來的,卻是徑直走到阿宴麵前說,今年新款的衣服一點都不好看,都沒有我喜歡的顏色。
阿宴問她,小姐喜歡什麼顏色?
虞念說,粉色!
可是今年新款……阿宴朝著店裡看了一眼,有很多粉色不是嗎?
虞念笑說,粉和粉不一樣的,我喜歡高級粉,店裡的那些粉看著很廉價。
阿宴不懂女生衣服,不語。
虞念打算離開的時候聞到了阿宴身上的血腥味,仔細一打量,阿宴的衣袖上的確沾了血,她嚇得夠嗆,阿宴寬慰她說,彆怕,不是衝著小姐來的。
等虞念親眼看見那幾名保鏢斷胳膊斷腿被抬上擔架的時候才明白怎麼回事,那一刻她知道,阿宴的狠異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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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那年的虞念是名媛圈裡的佼佼者,江南富商之女,微微一笑足就傾城,豆蔻年華之時眉眼已儘是風情。
有一近中年的老總在聚會上喝醉,跟旁人說,“可惜了虞家千金還沒成年,但凡過了18歲我都想玩玩,嫩得都能掐出水來。”
旁人也是口不遮攔,笑得猥瑣,“多虧了她是虞家千金的身份,要不然誰管她成年不成年的?有多少人就好這口呢。”
次日,那位中年老總被割舌,家人發現時已是血流一身,也算是送治及時才沒出性命危險,但從此說話算是廢了。另一位是跟他同行的那位,被拔了滿口牙,也是慘烈。
不知是誰乾的,兩位當事人一致表示不追究這件事。
虞家上下在討論這件事時虞念正好聽見了,看見阿宴後她直喊自己舌頭疼,牙也疼。
知道她是聽說了這件事,阿宴冷言嗬斥她身邊的保姆,命他們彆多嘴多舌嚇到小姐。虞念跟阿宴說,你發火的樣子太嚇人了。
阿宴微微舒展眉心,小姐害怕的話我以後就不發火了。
但阿宴不發火歸不發火,也有執拗不理人的時候。
就是名忍不住往阿宴懷裡撲的那次,阿宴非但沒接住她,反倒一把將其推開。名摔得挺慘的,腳崴了,氣得指著阿宴的鼻子尖罵——
“你就是個保鏢牛氣什麼?本小姐多看你一眼是你的福氣,你彆不識好歹。”
虞翼遠為此嗬斥了阿宴,阿宴語氣冷冷的,“如果是因為我這張臉,那我可以毀了它。”
虞念及時拉走了阿宴,卻在替那位名說話。阿宴始終盯著她沒說話,最後才淡淡問了虞念,“在小姐心裡我也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吧?覺得有千金看上我,我就該搖尾奉承?”
虞念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覺得那位名可能真喜歡阿宴,否則不會一次次跟她打聽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