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認識莫拉,也有認出虞念的,畢竟是虞家的人,哪怕之前沒有打過交道,那也是知曉的。
莫拉在宴席上挺活躍的,跟大家重點強調了句,“虞念跟我是好姐妹,今晚也是我想湊熱鬨拉著人家來的,提醒諸位一句啊,我倆滴酒不沾。”
這話從莫拉嘴裡說出來看大家自然不會強求,暫且不說莫拉家族的勢力擺在那,席上還坐著江年宴呢,誰敢灌莫拉的酒,那不就是一腳踩在江年宴的臉上?
席上的位置重新調整了,雖然莫拉象征性的婉拒,但她還是被安排坐在江年宴的身邊。她又連連招呼虞念坐過來,十分熱情,其他人也在照顧她虞家千金的身份,紛紛讓座的。
虞念哪能往前湊?便隨意擇了一處坐下,笑說今天自己就是陪同的,彆影響大家的興致就好。
坐下後她狀似隨意地環視了四周,席上的人不算多,加上江年宴一共六位,而且清一水的男士,麵孔對於虞念來說挺陌生,沒有之前去機場接機的那幾位。
虞念自小在富貴圈長大,虞家與江家交好後才更加熟悉了京圈裡的做事風格和禁忌。想來今晚在座的幾位能跟江年宴在一起吃飯,並且以這種私人聚會的名義見麵,想來身份地位不一般,能肯定一點就是有利益往來關係,而且關係一定是長遠的。卻不在公眾視線裡招搖出現,那就說明這幾人的身份不便廣而告之。
有經濟利益卻藏在背後,跟江年宴的性質差不多了。
說明他們的圈層都一樣。
虞念坐下來也就這麼環顧一圈,差不多就猜出在座幾人的真正身份了。莫拉與他們相熟也正常,她的家族不管國內外,相互牽掣的權勢關係可不老少。
莫拉笑說,“我是缺陪同的人嗎?能把你拉來目的就是要你跟大家夥認識認識。”又環視四周,繼續道,“諸位,現如今虞家的主掌舵人就是虞家公子,當然,我家的念念那也是可頂半邊天的,各位可不能小瞧我姐妹啊,誰有好玩的可一定要想著我家念念啊。”
虞念坐在那始終垂眸淺笑,卻從莫拉的最後一句話裡更加確定了這幾人的身份了,看來她猜測的沒錯。如果是尋常商人,或者屬於富貴圈裡的人,那莫拉大可就說成“誰有好的項目”,而不是一句“誰有好玩的”。
他們不屬於富貴圈甚至說手不沾商,所以即使有項目也不會用這個字眼,莫拉是深諳這點的,因此才故意那麼說。
“虞家的大名我們還是知道的,之前虞家小公子有幸見過,在行商領域裡頗有你父親的魄力和風範,不錯不錯,但虞姑娘畢竟是位女子,想要在這條路上可不容易啊。”桌上其中一位說。
虞念微微一怔,但很快麵露微笑,“您說的是,這條路不容易,但作為虞家人哪怕知道前路荊棘也得走下去啊。”
她是沒料到此人會這般語重心長,彆管出於什麼目的,至少這番話聽著還挺叫人暖心的,果然是跟商圈的人行事作風截然不同。
莫拉適時出聲,“徐先生,就因為念念是個女孩子從商不易,這才要您和諸位多幫襯呢。”
被稱為徐先生的人笑了笑,點點頭,“這都好說,好說。”
這句話相比上一句就顯得敷衍多了,顯然是莫拉的這句話讓對方起了心思,虞念隻是報以微笑,沒多說什麼。
卻不想始終沉默的江年宴開口了,“老徐,虞家姑娘是女子不假,但這姑娘可不容人小覷。”
虞念一怔,下意識看向江年宴。
此話一出,不單是虞念身邊的這位徐先生,差不多餐桌上所有人都為之好奇。莫拉雖說沒表現得那麼明顯,但能看得出她也在關注江年宴接下來要說的話。
江年宴不疾不徐地倒了杯鮮果汁,放在餐桌的轉盤上。“司家做事的手段諸位都清楚,結果呢,司家兩位公子都被眼前這位虞姑娘牽著鼻子走,還有黃繼發,說白了就是條泥鰍滑不溜手,最後是主動拿著合同求著虞姑娘簽了字。虞家近期前後兩筆大單,虞姑娘功不可沒。”
男人修長的手指抵在轉盤上輕輕一轉,倒好的果汁就轉到了虞念麵前。
而這番話一出在座各位嘩然,尤其是被江年宴成為老徐的那位,一改剛剛敷衍的態度,看向虞念的眼神裡就多了不可思議和讚許。
桌上其他人開了口,“這司家和黃繼發完全是兩類人,在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上也不能混為一談,虞姑娘卻能輕鬆拿捏,實屬是厲害。”
其他人附和。
虞念謙遜有禮,“諸位前輩多譽了,虞家目前的情況現在外界皆知,司家也好,黃繼發也罷,其實這些都是家父在世時鋪好的關係,我和我弟弟不過是踩著家父的腳印前行。我想日後比這兩家棘手的人和事還會不少,我屬笨鳥,在一些事情上做不到遠慮就隻能步步為營了。”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又謙遜有禮,在座的幾位紛紛都麵帶微笑。
“其實還是要很感謝莫拉的,如果不是有她為我穿針引線,那虞家跟司家的合作可能就要擱淺了。”虞念唇角沾笑,“今天也是同樣,托了莫拉的福能跟諸位前輩們認識實屬榮幸,希望日後有機會能跟前輩們請教學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一番話說得在座的都挺開心。
之前挨著江年宴而坐的那位東道主多少琢磨出意思來,笑說,“虞姑娘,我覺得你最厲害的除了有莫拉這樣的姐妹外,還有宴少對你的賞識,要知道宴少可不輕易誇誰。”
在座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那眼睛可不是白長的。江年宴剛剛那番話聽著風輕雲淡的,可實則是完全扭轉了在座幾位對她的印象,可同時又看似自然地給她倒了杯果汁,就連他身邊的莫拉都沒這待遇……
這個江年宴,有故意之嫌。
他就是隻狐狸,身上全都是心眼子,要說他這個行為沒走心絕對不可能。
老徐在旁搭腔,“這麼一說還真是啊,宴少,我還真是頭一回撞見你誇個小姑娘啊,不怕莫拉小姐不高興啊?”
最後一句似玩笑又似試探。
江年宴薄唇微微揚起,抿了口水,低笑說,“該誇的人自然是要誇的。”
隻回答了前麵的問題。
桌上的氣氛有些異樣。
莫拉笑說,“徐先生您可不能這麼說啊,這不是在挑撥離間嘛。”
“我可不敢,我最多就是好奇,問問。”老徐哈哈大笑。
可這餐桌上的人誰又是純粹湊熱鬨的呢?虞念心知肚明這個圈子,前一秒還可能是生死相依的同路人,下一秒可能就會為了權勢將同伴踩在腳底下做墊腳石。
她想了想,抬眼看諸位,“要是硬靠關係的話,我與宴少尚算能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