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虞念能記起來的就是醉酒前的,但白黎滴酒未沾,所以全場發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黎便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尤其是江年宴看王總的眼神。
“就跟要吃人了似的,臉色特彆不好看。”
虞念能想象出他那張臉一旦冷下來是什麼樣,以往在虞家的時候,她每次看見他冷著臉的時候也都是肝顫。
“那斷指是……”
“我想想……”白黎喝了口咖啡,等放下杯子,有些記憶也就回來了。
“王總好像是指著你罵得挺難聽。”白黎看向她。“罵人的話我就不複述了吧?”
虞念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其實並沒有那麼強大,還是很在意彆人罵我的。”
白黎略感詫異地看著她。
虞念接收到了她這眼神,笑問,“怎麼了?”
白黎思量少許,“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
“展開說說。”
白黎將咖啡杯輕輕一推,朝後一靠,目光落虞念臉上,“那我就直說了。”
“嗯。”
“你的風評不是很好,本身就是富家千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私生活就豐富多彩了些,所謂風評不好其實就是在男女關係上。所以當你來集團做了江總的特助後我的確是瞧不上你,因為我認為沒什麼工作經驗的你能坐到那個位置,無非也就是憑著男女關係了。”白黎說了這番話。
虞念聞言後淺笑,沒打斷,而是繼續傾聽。
不過,還真是直言不諱啊。
“但後來經過接觸,我覺得你這個人似乎不像外界說的那樣,隻憑著關係往上爬。你很聰明也很能吃苦,楊勵那麼難搞的人都拿你沒辦法。項目上的事你明明是外行,可也能用很短的時間去了解項目並且熟悉,甚至在開會的時候都能提出中肯意見,這很不容易,也讓我覺得,你在商學院的學霸名頭不是混來的。”
虞念微微一笑,“看來你背地裡查了我不少事。”
“工作習慣吧,像我們做項目的習慣了解一下背景。”白黎說。
“所以,把我當成項目研究?”
“是。”白黎不避諱。
虞念倒也沒生氣,“我和江家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就不認為我是進水樓台了?”
“如果你進了集團就躺平,毫無波瀾的話,那我會百分百相信你是近水樓台,但現在我的確對你有所改觀。”白黎說得實在,“而且我也想得明白,你本身就有人脈資源,這是你的得天獨厚,同時你也很有能力,這就不會讓人嫉妒,隻會羨慕。”
虞念微微挑眉,“所以,你羨慕我?”
“羨慕。”白黎看著她,“但我想,這人啊來這人間一趟,都是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苦,像是你,曆經大風大浪,虞家破敗不堪,如果有選擇的權利,我覺得你更想家庭和睦父母安康吧。”
虞念輕輕一笑,斂眸掩下心頭泛起的苦澀。
是啊,她出身富貴不假,含著金湯匙長大也是真,可從小到大她擁有多少富貴就曆經多少危險,她是千金小姐,衣食無憂,然而缺少的是自由自在。
現如今,自由自在了,但虞家沒了,最疼愛她的父親也已經不在了,白黎說得對,如果能有選擇的權利,她寧可出身普通,隻要一家人能夠快樂健康的在一起。
或窮或富都有各自的造化,說白了都是來人間渡劫一次,生活對於每個人來說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說回王總的事。
“也沒證據能證明這件事跟昨晚的事有關。”虞念說。
白黎點頭,“是沒證據,一切隻能靠推測,我想哪怕王總都不能確定對方是誰。但他不敢報警,估計十有八九也是怕事情鬨大。”
虞念心說,手指頭都沒了一根還不算鬨大呢?
“接上了嗎?”她問白黎。
“說起這件事就很戲劇化了,當然,我也是聽說的。”白黎低聲說,“說王總當時是抱著根斷指直奔醫院,身邊還跟著黎總監,但黎總監醉得厲害,竟一把將王總的斷指搶過來,說……”
虞念聽著呢,卻瞧見白黎有點支吾。
“說什麼?”
白黎似在憋笑,但也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她看了看四周,身體超前探,聲音壓得更低,“那個黎總監大庭廣眾之下就嚷嚷,跟王總說,你怎麼還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你的小弟弟放出來,是想玩群嗎?還說什麼平時就算吃藥都挺不過兩分鐘的,總之就是,把王總床上的不行基本上都抖出來了。”
虞念想想那個畫麵就覺得……
怎麼說呢。
“也不知道黎總監怎麼想的,數落完王總就把那根斷指一扔,當時就在急診門口呢,一輛救護車正好過來,不偏不倚壓上了斷指,那根手指頭就……”白黎說到這兒,無奈地一聳肩膀。
虞念的表情一言難儘的,搓了搓胳膊,想想就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