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眼瞧著他。
走廊光亮儘數都是燈籠傾瀉來的光,有幾縷就躍在江年宴的眉梢上、深眸裡。暗紅的紅於他眸光裡流轉,像是平添了一道猩紅似的。
她看不穿他的心思,所以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但不忘提醒他,“這裡隨時都能走人,你想讓江家上下都知道咱倆的關係?”
江年宴聞言並沒聽話的避嫌,當然,如果他真能言聽計從就不是江年宴了。於是,他反倒是壓近她,似笑非笑問,“那你想讓江家人知道咱倆的關係嗎?”
虞念一怔。
而後笑了,眼底有幾分諷意,“咱倆的關係?想怎麼講呢?說你堂堂江家三少爺做了好幾年虞家的保鏢?”
江年宴沒惱,“如果你想說,可以。”
虞念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出他回這番話的真假來。“然後呢?跟所有人再說現如今山水輪流轉,我現在就是你一個暖床的?”
江年宴微微挑眉,“你是這麼想我們的關係?”
“不是嗎?”
江年宴若有所思,再開口時似真似假的,“你是我的,是在我身邊的女人,這麼表達我想更精準。”
虞念嗬笑。
江年宴瞧著她的表情,“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虞念不想跟他多言,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她說,“你還不放開我嗎?看著我不堪你挺高興是吧?”
江年宴問她,“你現在還有這種想法?”
“以前跟現在有區彆嗎?”虞念反問。
腳步聲漸漸靠近。
可江年宴沒動,還保持著貼近她的姿勢。哪怕他倆沒什麼,就單靠著這種曖昧姿勢也會讓人想入非非。
見他不動,虞念急了,使勁試圖掙開手,不想卻被他箍得更緊,就連掐著她腰的手勁也加重了。
虞念慌了,又掙了幾下沒掙開後驚慌失措地看著他,“江年宴,你想乾什麼?”
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
還不止是一個的腳步聲。
應該是老宅子裡的下人們。
江年宴看著她沒說話,黑眸裡是深沉的光,像是思量,可又像是有著若若隱若現的歇斯底裡,那是一種瘋狂,是一種似乎想要將一切原本祥和、平靜的氣氛徹底打碎的瘋狂。
“江年宴……”虞念覺得頭皮在發麻,氣息也愈發急促,就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可彆發瘋……”
江年宴微微眯眼,眼底的猩紅似乎更盛。
他低語,似喃喃又似跟她說,“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屬於我的,有什麼不行?”
話畢就驀地壓臉,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這次相比剛剛更是洶湧而至,他似乎在逼著彼此要麵臨一個怎樣的境遇似的。
虞念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可她越是掙紮他就越是激烈。
甚至她都狠狠咬上他的唇,他卻始終沒鬆開她,連同血腥味一並送入她口中,吞噬她的唇齒。
虞念絕望了。
她閉上雙眼,任由江年宴的行為放肆大膽。她似乎都聽見老宅下人們有說有笑,隻等著他們發出驚叫聲。
近了、近了……
虞念的心不停往下墜、往下墜……
耳畔是男人低喘聲。
她衣衫的扣子被扯開,露出大片肌膚……
一切都晚了,即使江年宴這個時候撤開,那落進下人們眼裡的也都是曖昧的狼藉。
虞念猶若心死……
隻等著被審判的那一刻。
然而,她預想中的驚叫聲並沒發生。
那些個腳步聲似乎沒了。
虞念以為是自己的誤覺,又或者是那些下人們瞧見這幕被嚇到了,都沒敢吱聲。
她驀地睜眼。
扭頭一看。
走廊入口並沒出現什麼人,好像是那幾位下人從另一個入口去了彆屋。
一顆心終於落地。
可緊跟著胸口就疼了一下,她悶哼一聲。
夜愈發深,燈籠的光就映得走廊紅彤彤一片。
卻也是纏綿曖昧。
這光就映得人心發癢發慌。
她衣衫不整,肩頭露出大片,胸前白膩肌膚被燈籠的光襯得愈發誘人。江年宴情不自禁,俊臉深埋,直到她疼痛出聲他才抬起臉。
也不知道是虛驚一場還是委屈,虞念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淚意漾在眼眸,宛若冷泉中沁泡著的晶石。
江年宴瞧見她眼裡的淚水時眸光狠狠一震,他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一時間麵露懊惱。
他想安慰她,或是說點什麼。
可眼下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年宴……”虞念的嗓音很輕很弱,像極了一隻貓崽子似的,“你是個瘋子……瘋子。”
江年宴低頭看她。
她也仰頭盯著他,哽咽控訴,“你想逼死我嗎?你為什麼這樣?”
江年宴的嘴唇翕動一下。
他是瘋了。
剛剛的念頭是失了理智的瘋狂。
他想的就是,讓他們看見,就讓他們看見。
他就讓所有人都知道被他按在懷裡的女人就是虞念,她是他的,不屬於江擇,也不屬於彆的男人,隻屬於他江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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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訴所有人,虞念是他江年宴的女人。
這個念頭就在剛剛如萋草般瘋狂滋長蔓延。
剛剛就像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對,就這麼做。
他在等著那幾位下人上前,等著他們撞見這幕後的驚慌失措。然後他會扯著虞念的手,將她拉到眾人麵前,跟所有人說,尤其是跟老太太說,我要她,她是我的。
虞念的眼淚像是鞭子,著實將他抽醒了。
江年宴終究一句話沒能說出來,隻是默默幫她整理好了衣衫,然後伸手將她輕輕拉懷裡,大手輕扣她的後腦,一下一下輕撫她的頭。
很快,他覺得胸口濕潤了。
胸腔攀升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煩躁,不是煩她,而是眼下這種狀況令他無所適從。
他討厭這種感覺。
討厭無所適從的感覺,這是一種超出他能掌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