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江年宴說得風輕雲淡,絲毫不在乎這句話扔出來會有多爆炸的後果。
虞念震驚了。
像是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大腦先是嗡地一聲,之後就是空白一片。
幾個長輩們麵色愕然,就連江老太,向來情緒很穩定、這輩子都是在大風大浪裡走過來的女人,在聞言這句話後也變了臉色。
其餘的人,也不用說都驚訝得夠嗆。
其中一位長輩開口了,明顯地壓了情緒,“虞念是晚輩,她終歸也是要有自己的生活,你身為小叔叔的,要麼是給晚輩鋪路,要麼就放手讓晚輩成長,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明白。”
另一位長輩緊跟著開口,“先是莫拉家族的事,現如今又因為小輩的事,江家現在不做任何表態說不過去。年宴,你自小在外是不假,但既然回了江家那就該擔起江家的榮譽和臉麵。前幾日你母親還跟長輩們提過你,提過中勢,你是江家主支的血脈,總不能不回歸集團,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一個兩個的長輩都第一時間表態。
意思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都明白。
不管江年宴說那番話是出於什麼目的,哪怕他就是有目的,長輩們的想法也很統一,就是將江年宴真正的意圖扼殺在搖籃裡。
先是按死了江年宴和虞念的叔侄關係,很明確地告訴在座的各位,這層倫理關係不能變,現在不能變,未來也不能變,其次含沙射影地提醒江年宴,你是江家主支的人,在外不管怎麼折騰都不是正途,你的根在江家,在集團,而且江家長輩們已經在考慮讓你回歸集團了。
虞念豈能聽不出來?
江年宴這番大膽妄為的言論出於什麼目的她不敢去深想,但實際上是她不想去深想,因為一旦深想,她怕自己也陷入了無邊深淵。
而且她今天能來完全是將抓住機會反擊的,難得長輩們都在,她也想著抓住叔侄關係這一點上,跟江年宴徹底脫離關係。
想得特彆好,這麼想也很理智。
甚至心底有個聲音,你快說,快趁機順著長輩們的話說上一句,你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你的目的就極有可能達到了。
可是,虞念說不出來。
她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的是,當她聽見江年宴說他有她就夠了的時候,大腦雖說是空白一片,可心底開出了喜悅的花,絲絲縷縷的枝蔓終於撬開上頭的瓦片開始瘋狂生長。
虞念討厭這樣。
“是嗎?”江年宴聞言長輩們的話卻笑了,“什麼時候起我在諸位長輩眼裡變得這麼重要了?”
“你——”
“老三。”江老太及時穩住了即將崩塌的場麵,語氣挺穩,“我知你性子叛逆不服長輩管教,你呢,自己出格了不緊要,不要拉上念念。叔侄一場那就是緣分,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再說了,你剛才那番瘋癲的話要是讓湛家的公子聽了會怎麼想?畢竟人倆才是一對。”
說到這兒,老太太拉過虞念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湛家公子不錯,這女人啊,主要是找個能對你好的,我瞧著湛家那孩子是個會疼人的,你倆真在一起的話奶奶也放心。”
江年宴看著虞念,麵色平靜,眼眸裡是望不穿的幽深。
這一刻虞念也聽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聽著句句沒什麼,可句句都是話裡有話。
說江年宴性子叛逆不服管教,實則是在暗指他的行為和言論也不過就是跟江家長輩對著乾,就差將明麵意思說出來了因為不想聯姻,所以行為舉止出格。
當然,明眼人知道這是江老太的說辭。
江年宴這麼大的人了,為人做事怎麼可能不顧後果?
江老太的這番表態,更多是因為被族中長輩們架起來了。
這個時候虞念隻要順著江老太說話就成。
承認一句她和湛川的戀愛關係,那她就能徹底地擺脫江年宴。
就差,這一步。
可虞念這一刻竟不想了,繁雜的情緒攪得她心思亂得要命,大腦不停地在亮紅燈,要她說出理智的話,但她開口,“我和湛川——”
“宴哥哥!”
虞念好不容易自毀式地脫口的那句“我和湛川不是情侶”沒等說完呢,就聽一道清脆的嗓音從外麵傳進來。
人還沒踏進主廳呢,聲音就揚起了。
歡快、愉悅,透著青春活力。
虞念心底一激靈,那剩下的半截話就被堵了回去。
江年宴微微一皺眉,下意識回頭去看。
主廳的數扇門都是敞著的,天暖了,闖進屋子裡的來的都是春天的氣息。
包括進門的女孩子。
怎麼說呢,就像是從畫卷裡走出的女孩子,洋溢著青春活力,身姿優雅,長發披肩似染了天邊霞彩閃著光澤,一身精致的高訂,雖說是歡笑著的,可進屋後馬上給長輩們行禮問好,極具教養,看得出就是大戶人家養教出來的孩子。
跟莫拉一身傲氣還不同,可能是因為年紀小,就愈發顯得是春天的陽光,溫暖而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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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家的姑娘。
虞念知道程家,沿海一帶發家,幾代從商,現如今程家的產業鏈還在擴張中。
之前在虞家的時候見過程家的人,說不上跟他們家的孩子玩得有多好吧,但印象也不賴。眼前這個姑娘虞念沒見過,眉眼間是有著程家的美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