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兵荒馬亂虞念就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來時被告知自己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傷口紮得深,彆看隻是碎瓷片,但那瓷片長而尖,而且還是靠近動脈的位置,虞念光是在搶救室裡就待了三個多小時。
等從搶救室裡推出來的時候,江欣的腳一軟跌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喬敏哭成了淚人。
虞念睜眼這天,窗外是明媚的陽光。
窗簾沒拉,這是喬敏要求的。
她叮囑了所有人一定不能拉窗簾,至於原因旁人不得而知。可喬敏記得虞念的話,虞念曾經跟她說過,虞家出事後有一度我是失眠的,跟著阿洲一起安頓了所有的事後我睡了兩天,就像是繃著的一根弦終於斷了似的,人也徹底沒力氣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是中午,陽光特彆明豔,那一刻我竟有了點勇氣,讓我覺得未來的人生或許不會太糟糕。
不管虞念什麼時候醒過來,喬敏都想讓她能瞧見窗外的光,陽光也好,星光也罷,總之她活著就好。
好在,虞念是在白天醒過來的。
也好在,窗外有明豔的陽光,似乎在慶祝著她的重生。
病房外有保鏢。
這次是湛家的人。
防著誰一目了然。
虞念醒了之後覺得渾身都疼,但實際上腳上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更多的是心上的傷。
得知她醒了,湛川來了病房。
是坐著輪椅來的,他的傷勢還行,都是外傷,傷了胳膊和小腿,生命危險是沒有,有的就是靠養了。
虞念緊張虞倦洲的情況。
湛川告知,虞倦洲傷到了脊柱,動了手術,現在下不了病床。
虞念一聽傷了脊柱,嚇得都從床上坐起來了,然後一下子牽動了傷口,疼得直冒冷汗。湛川忙將她安撫,跟她說傷勢沒她想得那麼嚴重,手術之後注意養護就沒大礙了。
虞念這才放心下來。
提及車禍,湛川說肇事原因還在調查,要她不要操心了,先養好傷才是重要的事。
虞念在心裡盤算著,從他們出車禍到現在也三天多的時間了,什麼肇事原因一直差不出來?她艱難地問湛川,“是江年宴嗎?”
湛川看著她,輕聲說,“目前所有的證據指向性不明。”
“所以,其實就是人為,對吧?”虞念也是聰明。
關於這個問題湛川沒隱藏,微微一點頭。
是人為,證據還難取,說明對方做事很周密,而且是在知道湛川和虞倦洲身份的情況下行事,幕後指使者的膽子可不小啊。
湛川見她眉心微鎖,輕聲說,“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倦洲,所以我肯定會查到底,你呢,就安心養好傷,倦洲術後休息不大好,今天才能好好睡一覺,等他醒了我告訴你。”
虞念微微點頭。
又看向門外。
湛川知道她在看什麼,微笑說,“放心吧,等你出了院這些保鏢我都會撤掉,現在隻不過是不想讓外界打擾到你。”
保鏢沒防江欣。
之後的時間裡虞念才從江欣和喬敏口中得知後麵的所有事。
江欣說,當時你紮下去的時候老三衝上來了,用手擋了那麼一下,所以才避開了致命傷。我不是替老三說話,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可江欣也是第一次見江年宴失控過。
是他抱著虞念衝進了搶救室,當時身上全都是血,分不清是虞念的還是他手上的,總之極其駭人。
他求大夫不論如何都要把人救回來。
江欣從沒見江年宴求過人,那是第一次見。
在病房裡江欣沒有替江年宴說好話或者求情,傷害已經造成了,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江欣說,就算你恨他也是正常的,他不該那麼對你。
虞念良久後才說話,我和他,也該過去了。
喬敏提到江年宴都恨得牙根癢癢,她是後來接到通知趕到了醫院。當時虞念在搶救室裡已經待了一個小時了,喬敏雖說不知道具體情況,可一看江年宴也就明白了,頓時衝上去就去打江年宴。
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更不在乎會不會被江年宴打擊報複,什麼京城太子爺不敢得罪,她統統都不怕了,哪怕當時江欣也在場。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江欣有心上前去攔,被江年宴阻止了。
他沒躲沒避更沒還手,就任由喬敏撕扯自己。
江欣跟虞念說,念念,當時我就有個感覺,老三好像一下子就垮了,這種感覺很強烈。
喬敏對虞念說,念念,江年宴就是個混蛋,今天起把他從你的生活裡抹掉,你走你的陽關路他走他的獨木橋。
虞念是轉院的。
當時搶救的時候並不是在這家醫院,後來情況穩定了後湛川派人強行帶走了虞念。現在這家醫院也就是湛川和虞倦洲所在的地方,出入的都是湛家的人。
江老太得知消息已經是在虞念醒了之後的第二天。
匆匆趕過來的,本就上了年紀的人,因著急上火一時間憔悴了不少。
可看見虞念的樣子後老太太心疼得要命,慣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她,眼眶倏地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