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的話讓虞念噎了好半天,然後拿過桌上的杯子戰略性地喝了兩口水,清清嗓子,“也不能說沒有任何進展吧,不是已經在商量訂婚的事了嗎,所以方源,你快收起你街道辦的心吧,我的終身大事真不用你操心。”
眼下沒人,方源和虞念的相處模式就變得很“愉快”。
方源最開始給虞念做助理那會兒,其實是打心眼裡心疼這柔弱女子的。你想啊,一個富家千金的,都沒等到而立之年呢就遭逢家變,年紀輕輕的就要扛起重擔。
他能來,純粹是奔著想要幫她的心和……錢的麵子上,虞念當時跟他說,你來吧,以後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方源發誓自己真就是一時心軟,真不是奔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的。
後來他才發現這女人在商場上一廝殺起來跟魔頭似的,現在他倒是在集團裡橫著走了,可總覺著自己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點歧義。
後來有一次虞念無意之中說了句,方源啊,我發現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好了,方源明白了。
皇帝手底下的太監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但話說回來,虞念真是叫人操心,尤其是感情上,作為她的助理,他覺得有必要方方麵麵讓她升華,抵達幸福的彼岸。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魔頭私下的時候真是沒個正形。
像是此時此刻,有那麼一刻方源可真想把她說話不負責的嘴臉拍下來發網上。
“能不操心嗎?能、不、操心嗎!”方源開始給她扒拉手指頭數,“我跟在你身邊有五年了吧,你跟湛檢的事也磨嘰了五年吧?我能不著急上火嗎?你就跟我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我馬上給你弄個花名冊出來。”
虞念糾正,“可沒磨嘰五年啊,也就從去年開始他才提的,但我和他都忙不是?這件事就一直擱淺了。”
她所言非虛。
湛川跟著她一同來南市,一待就是三年,頭三年對於虞念來說太關鍵也太難了,其實她是有感覺的。
南市商業繁盛,北市才是權力中心,本就該身處權力中心的男人,卻為了她來了南市,心思很明顯。
可她不想也不敢去揣摩,沒時間,而且經過江年宴那一遭她十分打怵男女關係。
去年湛川正式向她求愛,她才知道湛川的愛隱忍而長久。
那是在虞念又拿下一單後,湛川驅車帶著她到了一家新開的餐館。
位於南市高處,透過那家餐廳的窗子能將大半個南市繁華儘收眼底。
湛川跟她表明了心意。
並且跟她說,其實在學校的時候他就喜歡她了,隻是那時候前途不明,他不敢給出任何承諾和反應。
虞念這才明白他的心意。
同時也愕然,原來湛川並不知道她暗戀過他的事。
也著實是造化弄人。
如果當年湛川就跟她表明心意,那她是不是就能欣然接受?
虞念覺得,會。
如果那時候她就跟他在一起,那現在呢?
虞念沒深想。
因為沒有如果。
湛川始終紳士,沒以五年前的網上言論來迫著她,更多的是給她足夠的時間來接納。
所以湛川對於她來說就是,很安全,也值得依靠,他足夠的信任和寬容讓她時不時也會去正視自己的內心。
直到那次他正式求愛,虞念才覺得自己好累,好像,身邊是需要有這樣一個沉穩的男人來讓她棲息調整。
之後湛川有意無意地提及訂婚。
虞念始終沒點頭。
也不清楚為什麼就遲遲沒法點這個頭。
湛川樣樣都好,甚至湛家長輩們都出麵了,跟虞家走動得十分頻密,周圍人都認定了他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特彆匹配,特彆適合,連虞念自己都知道。
可就是無法點頭。
所有人說她的心思是都在集團上,等集團的一切都穩定了就好了,她就有心思想彆的事。
但方源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來了句驚世駭俗的話——
你心思不在他身上。
怎麼能不在呢?
不管節假日還是湛川的生日,她都不會落下,心裡是想著他的。
尤其是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也會很擔心他的安危。
像是這陣子他在執行秘密任務,她是很盼著他平安歸來,虞倦洲就會跟她說,你可彆做後悔的事,要珍惜眼前人。
方源哼哼笑,不跟她再說這件事,晃了晃手機,“總之,禮裙很快就送來,你自己看著辦。”
夜宴如期而至。
虞念,也如約而至。
不至不行,她怕方源嘮叨。
跟著她一同前來的還有虞倦洲,隻不過虞倦洲是帶著喬敏來的。
喬敏說,看在你孤家寡人的份上,宴會上我陪著你。
虞念看著喬敏,也懶得說什麼,隻剩一聲長長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