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覺得,她曾經是把男人想簡單了。
或者說,她把阿宴想簡單了。
從小到大,他默默守守護,她認為自己了解他的一切,他對她是全心全意的好,不會有複雜的心思。
窗外閃電閃過,映得原本幽暗的室內有瞬間的光亮,宛若白晝。
虞念調整了一下姿勢,輕歎,她終究還是小瞧了男人的複雜性。
江年宴的深沉和複雜,這絕對不是他回到江家後才形成的,往往是很早的性格。
隻是,她沒發現罷了。
手機響了,這個時間冷不定聽見手機響總會讓人覺得心裡不安。
虞念看了一眼手機。
驚訝。
一是因為一個陌生號。
二是因為現在的時間竟然並不晚。
還真是,在這種地方,愈發安靜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已經夜深了的感覺。
實際上平時這個時間她還在公司裡加班。
電話接起,竟是程允兒。
虞念感歎程允兒的神通廣大的,竟然能要到她的手機號。
手機那頭,程允兒的嗓音嬌滴滴的,彆提多夾子了。
虞念也是那種百媚生的女子,但她始終學不會那種夾夾的娃娃音。
五年前,當她見著程允兒的那天,程允兒的一口夾子音夾得她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或許,男人更喜歡這樣的?
程允兒一口一個念念,叫得彆提多親近了。
問她,“宴哥哥也在劉總那吧?”
虞念心說,她知道得還真不少啊。
她回答是。
程允兒說,“劉總那邊住的偏遠,今天又下雨,山上濕氣大,我好怕宴哥哥會生病啊,你都不知道他這陣子為了公事可沒少熬心血,今晚又跑到山裡去住,我真是擔心呢。”
虞念挺想掛電話,就覺得這通電話打得莫名其妙的。
她說,“那你可以過來親自照顧。”
程允兒說,“我也想去啊,可又怕影響不好。”
說完這句話後程允兒就停頓了。
虞念何其聰明?這麼多年在生意場上見慣了人情世故,像是程允兒這點小伎倆哪能瞞得過她?
這個時候故意不說下去,無非就是想等她問,為什麼影響不好。
一旦問了,無非就是凡爾賽曬恩愛了。
於是,虞念就淡淡地哦了一聲。
許是見她沒往下問,程允兒在那頭怔愣片刻,然後清清嗓子說,“我跟宴哥哥不是要結婚了嘛,不過雖然是這樣,但在結婚前也不方便天天同進同出,會被人說閒話的,念念,你知道的吧?”
這樣言論是虞念早就料到的,所以聽進耳朵裡之後雖說心裡很不舒服,但沒表露太多,情緒始終穩穩當當的。
“我不知道。”她輕描淡寫地說。
程允兒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停頓片刻,“怎麼,你跟湛檢同出同入嗎?”
“當然沒有。”虞念不緊不慢地說,“第一,我跟湛檢還沒上升到婚姻關係;第二,他忙我也忙。”
她又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你要聽嗎?”
程允兒,“什麼主意?”
“你可以讓自己忙起來。”虞念淡淡地說,“這樣的話注意力就不會隻在江年宴身上了,你覺得呢?”
手機那頭沉默。
虞念不用看的都能猜得到程允兒此時此刻會是什麼表情。
以前倒是沒覺得這姑娘這麼茶啊。
好半天程允兒說,“我倒也想忙呢,但怎麼辦呢,我就是個笨手笨腳的人,家裡的事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宴哥哥也說了,等婚後的時候可以讓我進中勢,權當要我打發時間了。說到這兒我還想跟你請教呢……”
她喋喋不休的,“之前你在中勢待過,是有經驗的了,有空的時候能不能跟我說說中勢的事啊,我怕到時候進去了手足無措的。”
“我嗎?”虞念輕笑。
“嗯嗯。”
“抱歉啊,我沒空,而且手把手教小白我不擅長。”虞念說得不客氣。
程允兒被說得不大高興了,“念念,你可不能嫌棄我啊,咱們不是一家人嗎?”
虞念心底冷笑,可真會套近乎。
“不是嫌棄,是沒時間。既然是江年宴應允你的,那你完全可以向他請教。”虞念語氣淡淡,“他可能對彆人沒耐性,但你倆都是要結婚的關係了,他不會對你沒耐性的,定然會竭儘所能手把手地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