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坐。
既然過往已成雲煙,又何必被過往所累?
她進了南瓜車。
這一刻竟又覺得人在從前了。
在從前的虞家。
她抬手輕摸。
摸著摸著,突然發現了異樣。
之前她是在南瓜車上刻著字的。
現如今字沒了。
“寫給湛川的吧。”江年宴雙手控著南瓜車,俯身看著她。
虞念一激靈,抬眼看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是。”
“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年宴抬手,輕輕一彈她的額頭,“你刻上去的時候。”
虞念恍惚。
果然,她曾經的暗戀都被他如數看在眼裡的。
“既然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還原了,那些字呢?”虞念問。
江年宴回答得很自然,“抹掉了。”
“你乾的?”
“當然。”
“為什麼?”
江年宴的臉再往下壓了呀壓,對上她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宅子是我弄回來的,要的就是你我的記憶,我為什麼還要留著你暗戀他人的證據?看著就鬨心。”
虞念微微一怔,又思忖片刻,“江年宴,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承讓。”江年宴說著起身繞到南瓜車後,“坐好,腳收回去。”
跟從前一樣,叮囑。
虞念就照做了。
江年宴輕輕一推南瓜車,悠悠擺動了。
南市到了這個月份氣溫最好,入夜後不冷不熱的,風拂過麵十分舒服。
不像上次在北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緣故,她就覺得好冷。
虞念在南瓜車裡說,“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讓你推南瓜車,推了好久。”
“那次你睡著了。”江年宴記得一清二楚的。
虞念應激過。
當他將虞念從學長手裡帶回家之後,她成宿成宿做噩夢,然後醒了就失眠。
老宅前前後後都不知道請了多少心理醫生來,無濟於事。
直到有一天虞念縮在南瓜車裡,他就默默跟在她後麵,見她進了南瓜車後就問她,要推嗎?
虞念當時沉默了好久,久到他都以為她不會回答,就聽她輕輕嗯了一聲。
他就推著南瓜車,很輕的手勁,跟尋常一樣。
南瓜車裡很安靜,直到他意識到她是在裡麵睡著了,但也沒停了動作。
就這樣他輕輕推著南瓜車,車子蕩啊蕩的就跟搖籃似的,直到她在裡麵足足睡了個好覺。
虞念輕聲說,“我覺得那次該是我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江年宴說,“是,當時你沒做噩夢。”
就是他一直推,一直推,推了一整夜。
虞念在南瓜車裡低低笑了,“我那時候……也是矯情的。”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如喃喃,又像是說給江年宴聽。
是啊,多矯情啊。
現在想想過往的許多事她都挺矯情的,還是經曆得少了,以至於那時候但凡一點風雨就以為天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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