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果修跟尾願都井水不犯河水,他去藏經閣看他的書,果修在藏經閣打掃他的衛生。
尾願每次看完書都會在佛像麵前坐一會兒,然後喋喋不休一番。
剛開始果修也沒在意,後來通過他的念叨,漸漸猜出他的真實職業。
“在國外也有高僧會降頭的,這也屬常見,但後來等尾願走了,我尋思來尋思去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正規降頭師。”果修說。
不是正規的降頭師,是果修猜測的。
因為他聽到尾願提到自己一生愛財慕色,也說不少權貴都來找他辦事。
當然,這些話是尾願辯經落了下風後感歎的一番話。
果修說,佛法光明耀耀,回頭是岸。
尾願離開古潭寺的時候是帶著懺悔之心走的,因為同是學佛之人,果修也沒跟旁人說起這件事。
本來寺中人,你從何來,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從寺中離開後要走的路。
老住持聽完果修說的這些事後感歎,“照這麼看,你們的朋友就是中了降頭,尾願貪戀錢財,這貪念可不是輕易能戒掉的。”他看向江年宴,“江施主還要儘快提醒你的那位朋友才行啊。”
江年宴想了想問,“如果真是中降頭,那要怎麼破解?”
“尾願出自寺廟,那他的師兄師弟可以找找看,要麼就隻能找位比他厲害的降頭師了。”
這天,老住持帶著他們去了藏經閣,他們翻閱了尾願曾經看過的書,覺得他似乎在找尋什麼。
或者真就是在找尋一種內心救贖的方式吧。
從藏經閣出來,虞念的目光就落在殿前古樹上。
跟五年前一樣蒼勁挺拔。
曾經她和江年宴來古潭寺,她就在這株古樹上掛了祈福簽。
跟母親常年信佛有關,她自小就知道佛寺裡的一些講究。
像是有些位置懸掛的福簽會定期處理,否則掛不下,但有些位置是不用清理的,如寺中較為冷門的位置。
世人求佛祈福都會在佛前,可心若誠,各處都是佛前。
古潭寺中最老的樹就是眼前這株,位於藏經閣殿前。
香客們極少來這邊,更彆提那些前來許願的人了。
虞念的福簽掛在這,能保持好多年都在。
經過古樹的時候她看了一眼。
果然還在,除了被風吹雨淋的有些褪色外。
她想著等這件事了了,她再來求個福簽掛上。
緊挨著她的那隻福簽引起了她的注意。
抬手翻過來一看,驚愕。
順勢又看了旁邊的那幾隻,愣住。
一出古潭寺,虞念就跟劉恒衍聯係了。
說了他們查到的事。
劉恒衍嚇得夠嗆,連連說知道了。
通完電話後虞念感歎,“這劉家也不太平啊。”
江年宴倒是風輕雲淡的,“但凡家族哪有太平的,尤其還得爭權奪勢。”
虞念細品著他這句話,扭頭看他,“你意有所指呢。”
江年宴沒隱瞞,“江家也是一樣。”
虞念想到了,隻是沒想到他會跟她說實話。
兩人沒急著走,就看著古潭寺漸漸籠罩在沉落的餘暉裡。
虞念看著天邊。
從南市到北市,橫跨兩千多公裡,卻是她花了五年的時間來麵對的。
“你不信這些的,為什麼要那麼做呢?”良久後,虞念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