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一,你沒事吧?這孩子,腦子不會出問題了吧?”
雖然有自主呼吸,但無法進行交流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內科主任申賢看著李秀一,眼中滿是陰霾。這是出於對李秀一的擔心以及作為主任醫師對醫院的擔憂。
‘要是我受傷就好了……’
雖然在李秀一受傷之前,他對這個學生還不是很了解,但是不管怎樣,他畢竟是自己的下屬。看到他去參觀卻受傷倒下,心裡還是很不好受。
‘記者們為什麼又要這樣大驚小怪。’
在李秀一倒下期間,仲景的開發早已全麵停止。而且,各媒體都毫不猶豫地想要找出責任人,似乎有一種出了事就必須有人受罰的執念。
“嗯。”
當他想起自己狼狽的樣子時,李秀一嘴裡發出了呻吟聲。
雖然是很普通的呻吟聲,但對申賢來說卻感覺不同。因為這是李秀一失去意識後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嗯?他剛才好像說了什麼?”
李秀一閉著眼睛,嘴唇微微顫抖。
在過去的5天裡,他雖然一直在和仲景不停地對話,但真要“開口”說話,卻又覺得非常彆扭。
[秀一,對方是申賢,是你的上級,建議回答。]
在此期間,仲景意識到李秀一是它的新輸入者,也是唯一的輸入者。
作為能進行深度學習的ai,它的語氣也稍有改變,然而造成這種情況的李秀一卻並不知道這一事實。這是因為他在迷迷糊糊之間與仲景進行了太多對話。
“主任。”
不管怎樣,秀赫按照仲景的建議,睜開眼睛後首先向申賢主任打了招呼。
“哦,哦!你知道我是誰嗎?”申賢原本陰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無比歡快。
李秀一雖然躺著,但並沒有失去意識,所以他記得申賢以及院長等人的全部對話,想忘也忘不掉,因為仲景把這些資料整理後儲存了起來。
‘崔洛說他是孤兒,真是幸運。’
相反,李賢忠院長和申賢主任是真心在擔心他。如果籌集不到治療資金,他們甚至說就算自己掏腰包,也要把這邊的費用解決。
李秀一偷偷咽下感動的淚水,坦然地回應著。
“是的。您是申賢主任吧?”
“對,對。呀……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哎呀,躺著彆動,突然亂動可不行。”
申賢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看向李秀一的左腿。由於機器碎片嵌入太深,神經束都被切斷了。
‘應該要拄拐了……’
因為腳踝無法正常抬起,肯定是需要的。
李秀一也順著申賢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腿。
[預計會發生深部坐骨神經損傷,導致永久性下肢無力及運動範圍受限。]
仲景用非常詳細和果斷的語氣說出了他不太想知道的信息。
‘我也知道啊?’
雖然他試圖反駁,但沒有什麼用。
[判斷有90以上的可能性為不知道。]
‘什麼呀?’
[秀一的知識非常淺薄,需要學習。]
和仲景的對話幾乎都是這樣。
它是人工智能,應該沒有惡意,但有時也會讓人覺得它是個混蛋。
不管怎樣,左腿的損傷幾天前就已經知道了,也已經傷心過了。現在也根本不想再為此流淚。
“哎呀,不是讓你彆動嗎?”申賢阻止了身體扭動的李秀一。
申賢雖然這麼說,但秀一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坐到了床上。
“太悶了……而且這有點疼。”
申賢看到秀一身上緊緊綁著的導尿管,沒有再多說什麼。
[判斷是不適感而非疼痛。]
仲景雖然挑刺,但李秀一決定無視它。
“啊,好的。我會拔掉它。不過今天要看看你是否還有殘餘尿液。”
“沒關係,如果您給我注射器,我自己來拔。”
“你自己?”
“這個……我也是住院醫師,而且您還是長輩,您來做也有點……”
“啊,好的,好的。”
申賢搖搖頭,把注射器遞給了他,然後把頭轉向另一邊。
“呃,呃啊。”
李秀一用注射器抽出膀胱裡固定氣囊中的水後,抓住長長的導尿管緩慢的拔了出來。
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滴答。看到床單上的尿滴,他氣得差點罵人。
[這才是疼痛。]
再加上仲景的嘲諷,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憤怒,但還是忍住了。這是因為內科主任,也就是掌握自己命運的申賢就在眼前。
申賢拍了拍李秀一的肩膀,露出了親切的微笑,那是一種能看出作為長期內科醫生經驗的微笑。隻要他願意,隨時都能露出這樣的微笑。
主任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工作方麵,我和院長已經把任務交給其他人了,你不用太擔心。”
“好。”這時李秀一才想起現在是3月6日,同學們應該正在被稱為地獄的內科第一年的規範培訓生活中掙紮。
“那些混蛋。”即使情況緊急,也不應該這樣,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同學回頭救他。申賢偷偷地對感到被背叛的秀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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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規定不能帶進來的東西你也可以提。”
他以為李秀一會要筆記本電腦或手機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