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尚大步流星地朝地下一層走去。
雖說即將升為三年級住院醫師,看上去似乎可以輕鬆些了,但那真的是老黃曆了。
因為內科實行三年製後,長期麵臨人力短缺的問題。
實際上,智尚和秀一都還在承擔住院總醫師的工作。
“我是不是走得太快了?要我慢點等你嗎?”
即便如此,智尚還是顧及到了秀一。
要是平時他也這樣,那肯定會讓人十分感激,可惜並沒有這樣的記憶。
[真虛偽啊。一有想問的事就立馬變得這麼熱情?]
秀一不僅有著日漸模糊的人類記憶,還有時刻清晰的仲景存儲的數據。
仲景對於這類數據向來是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所以也沒什麼好感激的。
“啊,不用。沒關係。我現在也習慣了。”
於是,秀一苦笑著跟在智尚身後。
就像剛才說的,倒也不覺得吃力,拄著拐杖就行。
“哦。今天食堂有紅燒肉。”
“真的嗎?還不錯。”
智尚一邊走進員工食堂,一邊哼起了小曲。
秀一也是一樣的反應。
可能有人會覺得,堂堂醫生怎麼會為了紅燒肉這麼開心,但醫生不過是住院醫師,工資並不高。
而且幾乎沒有時間出去吃飯。
說他們靠醫院的飯菜過活也不為過,所以美味的菜品就是生活中的小確幸。
“啊……你是讓阿姨專門幫你打飯嗎?”
“嗯?啊,對。這事兒……一開始我想自己來著,但是太難了。有一次拄著拐杖,單手去端飯結果還灑了,從那以後就一直拜托彆人幫忙了。”
“這樣啊……這樣也好。”
智尚和秀一都有點尷尬。
雖說都是同期的,但感覺這幾乎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一起吃飯。
甚至都沒有在聚餐時坐在一起的記憶。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一年級住院醫師的時候,你總是被教授們圍著,現在又被一年級住院醫師圍著,所以才這樣呀。]
“啊……”
秀一這才想起,自己總是和申賢、李賢忠,再不就是和趙太正坐在一起。
一直覺得教授們對自己很好,可現在回想起來,住院醫生活似乎有點孤單。
[有我在,你還覺得孤單?]
當然,仲景並不認同這一點。
秀一輕輕無視了仲景,開口問道
“喂,剛才那個患者是怎麼回事?”
“啊……對。我已經開了住院單。”
“通知誰了?”
“先按常規流程通知的。”
“就說你安排患者住院了?”
“這個……啊,我真的不確定……這樣直接送過去行不行……”
在內科,成為三年級住院醫師後確實有開具住院單的權限。
但實際上並沒有指定主治醫生的權力。
最好的做法就是通知相關人員,如果條件不允許,那就先上報再按流程安排住院。
可智尚明明有能力,卻直接安排患者住院,也沒提前上報。
這隻能解釋為他不想承認自己不懂。
[自尊心還挺強的嘛。]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就算教他,感覺他也會全都當成自己的功勞。]
“先去看看吧。我也有可能不了解情況呢。”
[他真的會不知道嗎?秀一你有可能不了解,但我覺得有點……]
“啊,煩死了……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行,我知道了。尊重你的決定。]
就在秀一和仲景對智尚的做法討論個不停的時候,智尚還在繼續說著。
如今秀一和仲景的交流已經十分熟練,智尚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自在。
他隻是想著這家夥好歹還挺認真聽自己說話的,僅此而已。
“其實我覺得直接送過去也沒問題,但就是心裡有種預感。心裡特彆不安,感覺就這麼送過去可能會出事兒。”
“嗯……”
“你可能覺得我這想法很可笑,但我真的就是這種感覺。”
“不,沒有。你說預感?”
“對。”
“嗯。”
不同醫院的說法可能不一樣,有的說預感準,有的說直覺好之類的。
不管怎麼說,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內科醫生的預感,可不是能隨便忽視的。
不然怎麼會有關於預感敏銳之人的傳說流傳下來呢。
[都沒有數據證明的東西,乾嘛評價那麼高?]
仲景自然是提出了反對意見。
對於仲景這個隻會接收視覺信息的家夥來說,預感就跟人類的迷信沒什麼兩樣。
秀一並不想和仲景在這個問題上爭論,所以選擇了無視。
[哎呀,居然無視我?平常都不正眼瞧的人,這會兒倒聊得挺歡?風氣都這樣了嗎?]
仲景也不是好惹的,但秀一現在已經不想在這種閒聊上浪費時間了。
“那情況怎麼樣?發燒的症狀呢?”
“嗯……首先,已經持續一周左右了。”
“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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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嗎?一周算長嗎?”
“對,挺長的。患者沒接受過任何治療嗎?”
“不是。在社區診所拿了些止痛消炎藥吃。”
止痛消炎藥。
明明也沒說哪兒疼,為什麼要吃這個呢?
其實止痛消炎藥基本也有退燒作用。
而且大多數由病毒引起的輕度感染,隻要一周內好好休息就能痊愈。
但這個患者還是在發燒,這就有點奇怪了。
“患者年紀很大嗎?還是有其他基礎疾病?”
“不是,31歲,也沒有基礎疾病。”
“之前沒做過診斷嗎?”
“患者一直在參加職工體檢,說也沒收到過任何警示。”
“嗯。”
沒想到體檢還挺有用的。
要是體檢沒查出什麼問題,那基本就可以認為沒什麼毛病。
而且患者才31歲,就算沒做體檢,從常理推測也應該沒什麼病。
從醫學角度來說,這個年紀身體正處於良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