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雲境小酒館，見到老人家你櫃台有放著半籃子人參果。”
她上回在雲境小酒館，見到老人家的櫃台放著半籃子，且旁邊還有剛剝的果皮。
那會兒雲境小酒館也沒其他幫手，就老人家一人獨自打理，肯定就是他自己吃的。
而且他年紀大了，牙口不好，人參果無核且果肉軟、水分充足，又清清淡淡的不會高糖。
況且她自己也很喜歡吃，順便多買點。
說著，安森拿出放在清水中過一遍，將果盤放到老人家跟前，“我專門讓水果店老板挑了箱最新鮮的。”
“你倒是細心。”老人家不見外，拿起一個放進口中品嘗。
他不像年輕人有口好牙齒。
年紀大了，吃東西慢慢的。
安森見他站在窗前，慢條斯理咀嚼人參果。
“席醫生在看什麼？”
“看天色。”
“天色？”
安森朝外瞧去，已經天黑了。“說來也奇怪，我記得小時候天上星星很多的，長大後好像就沒見過那麼清透，繁星點點的天空了。”
那是她小時候的記憶。
或許小時候記憶模糊，也或許人長大了，那點星星璀璨光亮，已不足以令見過太多霓虹燈光的成年人驚歎。
敢情老先生也喜歡看星星？
不會這麼巧吧。
和林雪影一樣的愛好？
那也太巧了吧……巧的不是一丁點，天文愛好者都住進望月府來了？
該說不說望月府這名字確實應景了那就。
“席醫生也喜歡看星星嗎？”安森突然想到，“這望月府有個觀星台，回頭我問問關舜澤能不能去。”
老人家搖頭，“看星星並非看星星而已。”
安森等待下文。
他又道“世間一切，看天行事罷了……”
蒼老的聲音，頗為感慨。
“席醫生有心事嗎？或者我可以幫你。”安森也從果盤取個人參果，咬一口，清甜爆汁。
“幫？”
老先生淡然一笑。
“小姑娘，世間一切、生老病死、貪嗔癡，都終究不過爾爾，這叫天道。你小小身軀，怎麼幫呢？”
“老先生不妨說說看，或許我真的能幫也說不定，總要努力嘗試。”
“嗬嗬……”
老先生的笑總是泰然、從容。
他瞧了眼手中的人參果。
講到關於時光的故事。
“雲境小酒館是我父親留下的，我年輕時候也不信我父親那一套，總想著懸壺濟世，但他卻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他為我準備的小酒館退隱養老。”
安森靜靜聽著。
這個夜晚，安靜室內，老人家的話比尋常多。
“直到我年過半百，漸漸明白天命二字。個人的力量難以與整個天羅地網對抗，獨善其身已經著實不易……”
他在沙發坐下，與安森麵對麵。
安森又遞過去一個人參果，老先生握在手中沒著急吃。
“雲境小酒館是我父親建造的，一個小小鋪麵罷了，不起眼。再往上數幾代，曾經有位先祖同樣也開了家小酒館，小姑娘你聽過名字。”
說到這裡。
安森好似明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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