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的街道上,一群衣著破爛,張牙舞爪,身體僵硬的人,行屍走肉一般地走在街道上,喉嚨裡不斷發出嗚嗚呀呀的聲音。
“他們這是怎麼了?”劉柏琴眉頭蹙起,一臉的不解。
“他們好像…都失去神誌了。”秋離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麵對劉柏琴的詢問,他也隻能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
人群向他們這邊慢慢靠近,等距離不足三丈之時,原本還一副無精打采的眾人,仿佛饑餓的野獸嗅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一下子都亢奮了起來,眼睛裡噴出欲火,嘴裡嗚嗚呀呀聲變大,向著他們狂奔而來。
“不好,他們衝我們來了。”秋離大駭,手裡的爆炸符隨時準備出手。
“看他們身上的衣物應該是尋常百姓,現在他們失了神誌,不可傷害他們。”劉柏琴說道。
“嗯。”秋離點頭表示同意,“那我們該怎麼辦?”
“可有辦法喚醒他們的神誌?”劉柏琴聲音都變得急切。
“這個我無法確定,具體要查探一下她們的身體情況,看是什麼導致他們變成這樣的才能想對策。”秋離如實說道。
他們說話之際,瘋狂的人群已經衝到近前,秋離直接甩出三道爆炸符,扔在他們行進路上的前方,試圖阻止他們的進攻,但爆炸根本沒有對瘋狂的人群產生任何影響與威懾力。
“先撤吧。”秋離提議,他看著失去理智的人群蜂擁而至,又不能攻擊傷害他們,所以最好的選擇隻有躲避了,而且他隻是一名練氣境的武者,若是被這些人圍上,估計分分鐘把他撕碎。
劉柏琴拿起手裡的玉簫吹出一陣曲音,優美的簫聲似微風過竹林,清新悅耳,給人帶來無儘的寧靜與愜意。
瘋狂的人群聽到曲音竟然停住腳步,愣在原地。
劉柏琴吹奏的是《安魂曲》,具有靜心安魂的作用,所以這些發了狂的人在聽到安魂曲的時候,才安靜了下來。
當劉柏琴停止吹奏,他們又再次發狂,拚命一般地向他們衝來。
“秋大夫,我的簫聲可以暫時控製住他們,你且去查探一下,他們究竟因何變成這樣。”劉柏琴快速說完之後,便繼續吹簫,讓發狂的人再次安靜下來。
“啊…好。”秋離心裡對這些失了神誌且發狂的人心有忌憚,擔心自己靠近的時候,他們再發狂,攻擊自己,但對於劉柏琴的請求,他又難以拒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指尖捏著一張疾行符以防不測。
秋離一個跳躍來到離他最近的一人身旁,先替他把了把脈,脈象虛浮無力,時有時無,是中毒的跡象,又仔細檢查了那人的麵容,發現那人目光呆滯,麵裡透黑,唇紫似豬肝,中毒頗深,也印證了他之前的判斷。
“咻咻…”
秋離仔細在那人近前嗅了嗅,聞到了一縷烤糊玉米的味道,但他一時間無法確定他們是中了什麼毒,隻能先退回來。
“怎麼樣?”劉柏琴見秋離退回來,問道。
“隻能確定是中毒,但是中了什麼毒,又如何解,現在並無頭緒。”秋離如實說道。
“無妨,等回去慢慢研究,我還是很相信秋大夫醫術的。”
“嗬嗬…”秋離都不知道劉柏琴對自己哪來的信心。
既然暫時沒有辦法對付這些發狂的人,隻能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秋離與劉柏琴一起翻越牆頭,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在“逃跑”的過程中,無意間遇到了一群手執火把巡邏的騎兵。
“什麼人?”士兵的統領劍指秋離與劉柏琴嗬斥道。
劉柏琴與秋離見到它們不但沒有任何畏懼,反而喜出望外,因為他們進城就是要找他們的,劉柏琴上前抱拳施禮,自報家門“我是鎮北王之女劉柏琴,還請將軍帶我去見你們城主。”
“鎮北王的女兒雪晴郡主?!”騎兵統領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雪晴郡主是當今陛下親封的郡主,不僅有領地而且還有府兵,就算是當朝公主都沒有她這樣的待遇,因為她不僅是鎮北王的獨女,還是書院學正張文亞的入室弟子,地位尊崇無比。
“你是郡主?”秋離也是一臉的震驚看著劉柏琴,他隻知道劉柏琴是書院的弟子,沒想到她竟然還是一位郡主。
“嗯,我不是有意隱瞞秋大夫,隻是不想因為我的身份而影響我們的朋友情誼。”
劉柏琴說的是真心話,因為她的這個郡主身份,接近她的人多是些彆有用心的富家子弟,或官宦之後,像魏宏軒這般,很少能交到知心的朋友。
“嗬嗬…理解,理解…”秋離嘴上說著理解,但是心裡卻已經產生隔閡,秋離一介布衣,無官無職,雖然從未妄自菲薄,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與劉柏琴身份相差甚遠,所以之前那些個荒唐的想法,他現在想來都覺得可笑。
“那這位是…”騎兵統領看向秋離。
劉柏琴介紹道,“他是秋離,一名大夫。”
“那就請跟我一起去見城主吧。”騎兵統領雖然不認識劉柏琴,但是從她的衣著與氣度來看,不似說謊,所以才答應帶他們去見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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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
騎兵統領安排其他人繼續巡邏,自己則率領一隊騎兵親自引領劉柏琴與秋離去見城主。
“不知該將軍如何稱呼?”劉柏琴向騎兵統領問道。
“鄙人姓徐,叫徐朗,是城防營的一名千戶。”
“徐將軍,我們在進城的時候,在城門口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她躲在街道一旁的草席裡,甚是可憐,我們先去把她接上吧,我擔心她小小年紀,獨自在外麵不安全。”
“沒問題。”
在路上,劉柏琴向徐朗詢問了一些薊城瘟疫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朗如實回答,“大概一個月前,城裡突然出現了發狂的人,他們不僅神誌不清,而且像瘋狗一般到處咬人,被其撕咬或者抓傷者,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一時間搞得城裡人心惶惶,見到發狂者都唯恐躲之不及,當時城主就覺得情況詭異,立即向城裡的丹堂求助,希望他們出手,查明百姓發狂的原因,但丹堂的人查了半個月都未查明原因,眼看著無故發狂的百姓越來越多,事情到了失控的邊緣,城主不得不向朝廷,以及涼州的鎮北王發出求救,沒想到雪晴郡主來得如此之快。”
“我剛好在附近,接到家父的飛鴿傳書,便先趕過來看看情況。”劉柏琴坦然道。
“徐將軍,那些發狂的百姓除了神誌不清、身體僵硬之外,可還有其他的特征?”秋離插言道。
“你們見過發狂的百姓?”徐朗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一語道破發瘋百姓的特點。
“剛在城主府外遇到過。”
徐朗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除了秋大夫所說的以上兩點,他們的力量都變得很大,而且沒有痛覺,還怕光。”
“怕光。”秋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已經大概猜到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這些百姓發狂了。
“徐將軍,現在城裡白日為何都不見人活動的蹤跡呀?”劉柏琴問道。
“因為晚上發狂的百姓會出來活動,平常百姓無法安眠,隻能白日裡休息,所以白日城裡就沒有什麼人走動。”徐將軍解釋道。
“原來如此。”
他們先在城門口的草席裡找到躲在裡麵瑟瑟發抖的暖暖,然後帶她一起去拜見薊城城主。
為了能夠合力抵抗發狂百姓的攻擊,薊城城主將尚未感染的百姓全部集中到東城,並在那裡建立了防禦工事,由城防營駐守,以防再有更多的百姓感染,現在城主也住到了東城。
東城的一處院落。
劉柏琴與秋離見到了薊城的城主北宮啟澤,此時的北宮啟澤因為這場瘟疫,顯得一臉疲倦與愁容。
“侄女拜見北宮叔叔。”劉柏琴上前施了一個下腰禮,北宮啟澤與劉柏琴的父親鎮北王是故交,在諸侯混戰之時,曾一起並肩作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