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傳入耳中,透骨的寒意爬上脊骨,絕望的感覺充斥在心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捏著心臟。
重傷的虞昭眼中閃爍著點點淚花,聲音帶了一絲哭腔。
沾滿血汙的手越收越緊,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爬了起來,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這熟悉的身法讓鬼醫聖手瞳孔猛的一縮,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就在鋒銳的尖刺快刺入眼珠的刹那,卻硬生生停住了。
小怪物愕然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呼吸有點不順暢,湛藍的眼瞳隻倒映著一人,一顆顆溫熱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
滴答滴答--
鮫珠流光溢彩砸在地麵上。
洞窟很靜,眼淚戛然而止。
他的小醜魚臉上的紅色印記消散,臉頰上取而代之的是兩道虎紋,如泣血般灼目,隱隱有金色流光流轉。
一陣天旋地轉,虞昭將人抱了起來,懷裡的小男孩睫毛微顫,上麵還沾著些許淚水。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錯,本該平靜的心卻怦怦亂跳。
鬼醫聖手見兩人又要跑了,祭出血刃,手中的血色長刀赫然出現在虞昭的身前,直接阻擋了他們的前路。
虞昭將小怪物拋起,五指成爪猛然暴起,直接將插入地麵的血刃拔了出來,小怪物則是滾落到了洞窟外。
男人一言不發看著眼前之人,古族血脈,中了他的奇毒卻久久沒有死去,若是個實力強大,有背景資源的修士也就罷了,當下卻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最讓他驚喜的是,他的驚鴻刀被人拔出來了。
他的刀他可是知道的,壞脾氣的臭刀,破天荒的認可了一人。
稀奇!
反正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自己的一身本領恐怕是要跟著他入土了,但如今來看,老天爺也站在他這一邊。
虞昭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燃燒起來了,骨子裡有種暴戾的殺意,她猛的提刀衝了上去。
修長的雙指抵住刀刃,望著眼前的長刀,隨即旋身繞至她的身後,鬼醫聖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徒手劈在了她的後頸。
力道不算大,但卻十分巧妙,似乎是點到了某種穴道,虞昭眼皮沉重,闔上眼眸癱倒在地。
這倔牛總算消停了,一天天的,不知道哪來的牛勁兒。
不,比起牛,更像是逼急的野獸,彪悍迅猛。
鬼醫聖手拍了拍衣袍的灰塵,感慨,“可惜還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隻是速度異於常人罷了。”
眼見屋外的大尾巴魚又要上來拚命,他斜眼一掃,冷聲警告,“若是敢瞎動手,看看是你先死,還是她先死。”
“要死我先死。”小怪物湛藍的眼瞳凶狠,額角流著鮮血,染滿了大半張臉,說出的話卻格外鄭重。
頭一次,鬼醫聖手有些懷疑眼前的是不是魔族了,他眼神帶了些八卦,指了指地上的虞昭。
“她跟你什麼關係,萬魔窟的魔族不是視人族為牲畜嗎?”
關係……小怪物眼底一片迷茫,愣然。
親人?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朋友?感覺太普通了。
寵物?他有些分不清,他和她到底哪個才像寵物了。小小的種子在心口生根發芽。
見他沒有回答,一片迷茫,鬼醫聖手也沒了繼續追問的興趣,這是彆人的私事了。
有趣的倆小隻。
眼前的魔鮫的毒倒是不錯,雖遠不及他,但也算勉強能看,刀法傳給那個倔倔的小姑娘,毒術傳給他,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他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問小怪物,“想變得跟我一樣強大嗎?”
小怪物抿唇,直直看向虞昭。
沒出息的笨魚,鬼醫聖手嘴角狂抽,捏了捏眉心,換了個說法,“你想要保護這個醜丫頭嗎?”
這一次,小怪物沒有猶豫,狠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