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窟。
一眾修士將中央的小公子團團圍住,手中的法器靈光逐漸暗淡,可周圍不斷出現的魔族卻如蝗蟲一般,源源不絕。
“先護著公子。”為首的修士已經是強弩之末,離沈玉修最近的修士麵色凝重,手持法器的一隻手臂,竟硬生生被魔族撕扯而下啃食,鮮血淋漓。
他眸光堅定,不斷操控著飛劍抵擋周圍的魔族,劍光衝天,一時間嚇得周圍的魔族硬生生後退了十幾步。
比起普通人族的血肉,這裡的魔族更喜歡修士,靈力充裕的上佳,而眼前的人族沒有被廢掉修為,就像是一塊撒上孜然的食物。
漸漸的,強大的靈壓吸引更多的魔族,他們麵麵相覷,眼裡滿是懼意,猶豫片刻後,還是選擇了一擁而上,難得一起合作。
他們痛恨人族,將他們關押在這抵抗,困獸猶鬥,何況是嗜血的魔?
三天三夜後,靈力消耗殆儘,儲物袋中的靈石也不夠支撐。
其他修士的情況也不好,靈光逐漸減弱,幾乎快要消失在黑夜中,而魔族的攻勢漸猛,滿地屍骸,削掉的爛肉飛濺,散發著腐爛的惡臭。
受傷的魔族雙眼赤紅,痛苦哀嚎,轉而進食其他受重傷的魔。
落下的酸雨像是催命符,不斷敲擊人們脆弱的心靈。
這裡是萬魔窟,人族的煉獄,魔族的囚禁地。
小公子麵若冠玉,此刻小臉煞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間慘狀,銀白的屍骨堆疊成山,醜陋奇特的魔族源源不斷的湧來,用利爪拉扯著他的衣衫。
保護罩也在慢慢的縮小,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稍有不慎就會被拉拽在黃沙之中,成為他們的食物,異形的魔怪好似不知疼痛,瘋狂敲擊著他們脆弱的防護罩,砰砰砰的聲音刺激著人的神經。
刹那間,無數的靈光宛如破碎的鏡子一般,一隻隻修長乾枯的利爪切下一旁修士的脖頸,熱血濺在臉上,並不好受,沈玉修眸子一縮,顫抖的摔在了地上。
帶著血汙的眼睫顫動個不停,宛若落入蜘蛛網的蝶。
無處可逃。
他帶來的元嬰期修士雖然強大,但魔族實在是太多了,將他們困在了原地,根本沒多餘的精力去爬懸崖峭壁。
沈玉修橫劍劈向近在咫尺的魔族,慌亂不語,護著他的修士越來越少,再加上他們直接掉入這裡,懸崖上似乎有些禁飛的法陣,連禦器飛行都做不到。
幸虧半路有一些藤蔓緩衝,加上有法衣護身,他倒是沒有受太重的傷。
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兩塊顱骨上,那是與他同行的兩個修士,當場掉下去隕落,沒有遭受活生生被魔族啃食的痛苦。
沈玉修渾身染血,眼神空洞,混沌與邪惡漸漸將他吞沒,在這裡,他不是白玉京的皇儲,隻是一個柔弱可欺的人族。
迎麵落下的酸雨將原本華麗漂亮的衣袍腐蝕出一個個大洞,法衣也堅持不下去了,破爛的衣擺在風中飄蕩。
最後護著他的修士硬生生倒在了血泊之中,雨還在下。
鮮血從小公子的胸口湧出,血水滴答滴答,順著衣角而下。
拿著卷刃的寶劍,沈玉修看著眼前貪婪的魔族,渾身都像是浸泡在寒潭之中,沒有人可以護著他了。
元嬰期修士被十幾個金丹期魔族圍獵,此刻連屍骨都已經碾碎成了渣。
他們的口中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你說這小東西細皮嫩肉的,我們怎麼分?”
“他們這麼護著他,肯定是大人物。”
“誰家大人物會掉落在這裡?還不如我們瓜分了去,這小臉蛋一看就是極品。”有魔族搓了搓手心,望著男孩的雙眼讓人渾身發寒。
就在他們喋喋不休,大步上前,爭論沈玉修的去處之時,男孩猛的揮出了劍。
靈力減弱的攻擊就跟撓癢癢一樣,魔族揮手便甩開了他手中的劍,一腳踩的稀碎。
斷裂的聲音格外引人注目,揪心。
沈玉修被嚇的冷汗直冒,幾乎快站不穩,直到後背靠上硌人的懸崖,退無可退。染血的手指搭在粗糙的岩壁上,硌的皮肉生疼。
無助的像是一隻落水的狼狽小狗。
與其落在這幫狠辣的魔族,還不如去死,捏著手裡唯一的護身符,握得指尖泛白,就這樣去死嗎?
不甘心。
他趴在臟亂的血水中,被魔族捆綁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那些魔族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男男女女都有,沈玉修垂眸,不願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最後被扔在了一張破舊的木床上,鮮紅的血乾涸凝聚成一大片,這裡像是一個屠宰場。
屋外擠滿了排隊的魔族,那些都是參與抓捕的人。
褻玩有奇特血脈的修士,這讓魔族狂躁的血脈更加的暴動。
漸漸的,他隻感到麻木,他想要離開這裡,可是脖頸上粗大的黑色鎖鏈將他困在了這裡,將白皙的肌膚摩擦出一片又一片的痕跡。
漸漸的,無論遇上什麼魔族,他都能乖順的接受,因為他沒得選,他還想回到白玉京,那叛徒身上還有那小賤種的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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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它,他會君臨天下,他要殺掉每一隻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