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雲朵像是一樣,遙不可及的雲海彌漫,水與雲共存,這裡是天界的吞天海。
小臉紅潤,眉眼精致的男孩蹲坐在一女子的衣角旁,平躺著用肉乎乎的小手把玩著散落的青絲。
水麵泛起漣漪,波光粼粼。
男孩抬起眸子,怯生生望去,眸中光影萬千,不染塵世的女子就靜靜坐在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之上。
周圍開出大片的墨色蓮花,內斂而不張揚,它們快速的盛開,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整個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十分舒適。
她長長的裙裾微微飄動,上麵的暗紋散著動人的光澤。
男孩捏著她的衣角,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方,那是一座山,氣勢磅礴,很高,很大,像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終於有一日,他忍不住問她,年幼的他聲音還是糯嘰嘰的。
“上仙,山的那邊有什麼?”
為什麼經常看?
女子外頭罩著的黑紗漫舞,發絲翻滾,隻是伸出纖長的手指落在了他的頭頂,稍微用力揉了揉。
“……”
她的聲音像是清晨的微醺,男孩沒有聽清,又或者沒有記住,隻是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用力抱住了她的衣角,不放開。
再後來,他們玩了一個小遊戲,女子俯下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我們玩躲貓貓吧,我躲,你來找。”
男孩有些不安的拽住了她的衣角,但最終還是妥協了,鬆開了早已握得皺巴巴的衣角。
等他數完數,女子早已消失不見,他找遍了吞雲海,再也沒有見過她,好似這些都是他的一場夢。
凡人曾說莊周夢蝶。
究竟是他夢裡出現了她,還是他進入了她的夢中,他不知道。
一切都像是一場幻夢。
一如既往,男孩迷茫的站在天闕的階梯之上,抬步外走,身後倏地有人喊住了他。
“少君去哪?”
還沒找到人,他語氣有些低落,但還是擠出笑容,跟往常一樣回他,“去找吞雲海找上仙姐姐玩。”
那人困惑摸了摸後腦勺,隻以為是小孩子的玩笑話,木然一笑。
“少君說笑了,天界隻有仙人,哪來的上仙?”
男孩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嘴角微動,聲線顫抖,不可思議道“就在吞雲海啊……天界的最南邊兒。”
他見過她,很多次。
他偶爾會偷偷帶些吃食去看她,給她講一些煩心事,明明她一直都在的,比初升的太陽還要溫暖的人。
男孩胸腔中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他發瘋似的飛跑出去,身後的仙人極力阻攔著,卻摸不著他的半片衣角。
最終他氣喘籲籲來到了天界的最南邊兒,這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