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四季如春,杏花開滿枝頭,一睜眼便能看見無窮無儘的花海。
落花飄零,落在小桌上,青年眉眼清寂,撥弄著手邊的白玉棋子,垂眸深思。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年徒兒對他挺好的,就是太好了。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回想到前幾日虞昭對他說的話。
“放心吧師尊,我會給你養老的。”
養老……
崔鈺麵色一僵,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很老嗎?
白發顯老,所以他特意用法術改變了頭發的顏色,墨色的發絲看起來更年輕,每次見麵,他都會特意收拾一番,從發絲兒到衣著,每一處都十分用心。
青城山上就他和徒兒,以及徒兒師妹和青鳥。
就他一個正常男修,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明明第一世見麵,徒兒眼底流露出的情愫都是不一樣的。
盤中的青鳥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他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身上的羽毛油光水亮的,夥食好的不得了。
還是虞昭來了好,山主情緒穩定,每次都能撒一大把穀子。
而且虞昭為了找那隻狐狸也沒少偷偷賄賂他,那漂亮小姑娘偶爾也會給他點吃的,有了三人的投喂,短短兩年,他胖的都快走不動道兒了。
就在崔鈺沉思之際,一隻紙鳶落在他的肩上,很快便落下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肩膀上待不下,紙鳶墜落在桌上,最後紙鳶堆滿了一桌。
崔鈺嘴角一抽,一看見這東西就頭疼,全是魔界發來的傳訊紙鳶,不用打開,他就知道是關於那混世小魔王的。
魔界就他最能折騰。
果不其然,他彈指催動其中一隻紙鳶,鬼畫符一般的字體立馬顯現。
【司祭大人,魔君前兩日又掀翻了一座大山,他說看著不順眼。】
【司祭大人,大事不妙啊,魔君又跑去乾架了,那些魔族族長都被揍成豬頭了,再讓他打下去,魔界的魔都不敢在魔神墟待著了。】
【司祭大人,魔君他不想選妃,把那些獻上來的魔族美人全趕去種地了。】
【司祭大人,近來可安好?您能回來魔界嗎?老夫的胡子都快愁禿了。】
【司祭大人,魔君不吃香菜,把做飯的廚子全趕跑了,現在讓我一個拿大刀的武將弄鍋鏟子,救命!】
【四季大人……】
甚至還有人連字都寫錯了,看著這奪命連環催,崔鈺麵色凝重,以前他都覺得那魔鮫挺能折騰,現在一看,以前的折騰都算是毛毛雨了。
這兩年脾氣越來越大了。
倒是沒有鬨出什麼太嚴重的事情,隻是打打鬨鬨。
沒出人命,那就是好事兒。
上輩子那魔鮫嗜殺成性,整個人都瘋批的不行,這輩子顛顛的也挺好的。
崔鈺指尖輕點,耐心的回複一隻隻紙鳶上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飛走的紙鳶遠沒有新飛過來的多,桌上的紙鳶堆不下,後飛來的紙鳶堆了一地。
他斂眉,臉色稍沉。
怎麼辦?他想換個魔君上位了。
好累。
在修仙界也要管魔界的事……
太牢了。
……
此刻的虞昭正在和冷泉依享受美好的閒逛,最近青城派的集市有了不少新玩意兒,運氣好還能在地攤上淘到寶。
不過虞昭的運氣向來不行,她也看開了,隻是路過看一看而已。
街上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有修士,也有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