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刀偏移格擋，刀尖與劍身激烈碰撞，火花四射，虞昭嘔出一口血沫來，她強行咽下。
隨後腰身一轉，刀劍擦肩而過虞昭跌出去好幾步，宛若離弦之箭，猛然竄出。
兩人很快便又拉開了距離。
背後操控之人似乎是急了，沈玉琢的意識也模糊起來，那片墨色的衣擺越來越近，手中的劍一次比一次狠厲。
少女漸漸體力不支，行動也愈發遲緩，好幾次都差點刺中要害。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在他手裡，意識到這個可能，沈玉琢愧疚又不舍，他抿唇露出一絲笑，“等會兒我強行震碎自己四肢的筋脈，你便趁機殺了我吧。”
他是個不死不休的人，手腳筋斷了還有其他的法子殺掉其他人。
在這種情況下，很危險。
虞昭輕巧的躲過一擊，心都慢了半拍，風沙裹挾著少年特有的聲音傳入耳畔，她眼眸微愣。
“什麼？”
沈玉琢耐心又說了一遍，偏冷的聲線說出口的話很是悅耳動聽。
這次虞昭聽清楚了，沈玉琢要她殺了他，說實話她是有些驚訝的，她企圖從他的鳳眼中尋到一絲謊意。
很可惜。
那眼神很真摯，他是認真的，要她殺了他。
虞昭的臉色不怎麼好，若是沈玉琢起了殺心要殺她，那麼她會毫不猶疑的動手。可現在他主動提出來，她反而有些做不到了。
可現在是特殊情況，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來年可以給他多燒兩把紙錢。
沈玉琢帶了一絲期待，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像是握不住的風。然後他就聽到她對他說了一句第一次見麵的話。
“放心，我刀很快的，不會太疼。”
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少年酸澀的咽了咽唾沫，眼睛也有些發酸，可能風沙太大迷眼了吧。
可他還是沒有猶豫，少年閉上眼眸，催動可使用的一絲靈力，噗呲一聲，血霧炸開，鮮血四濺，單薄的軀體轟然倒地。
熱血灑在沙子上，很快便發出滋滋的聲響，血被蒸發成了一團熱氣。
沈玉琢低垂著腦袋，額前的碎發遮蓋了視線，就要死了嗎。
這輩子似乎很短暫。
他活了幾年也夠了，他救下了虞昭和同門，他不後悔。
遺憾嗎？
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熟悉的清香越來越近，發隙中，那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少女笑吟吟的看向他。
沈玉琢嘴角帶了一絲笑，很坦然，好似又看到了那拿著血紅刀刃架在他脖子上的模樣。
嬉笑著逗她的模樣。
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四世相識了。
他緊緊閉上了眼，濃密的睫毛安安靜靜的垂著，神色安詳，像是迎接自己的死亡一般。
身上的白色衣衫布滿了褶皺，衣角還被磨破了好幾個洞，好久沒這麼狼狽了，這一次，他死在了他們之前。
刀尖沒入胸口的速度很快，沈玉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虞昭沒有騙他，她的刀很快。
血紅的刀身滲出鮮血。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