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極致的痛苦來說,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月緹蚺抬眸看向她,“若是撐不下去,我親手可以送你一程。”
有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她可以幫他一把,畢竟眼前之人可能是他的族人。
眼前的視線出現了一個墨色衣衫的少年,“小水蛇,等我出去玩夠了,就帶著好吃的來看你。”
“你喜歡吃什麼?”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月緹蚺眼眸深沉,沉沉浮浮,像是一陣海浪在翻滾,想要回憶起過往。
“我喜歡……”
“我沒有什麼喜歡的。”
少年嘖了一聲,一把扛起了她躍上了這片樹林最高的地方,他說“這個世界很大的,這裡隻是塔裡小小的世界,你不要隻當井底之蛙。”
“我不是蛙,是水蚺。”
“差不多啦,反正都是會遊的。”少年嬉笑著,手不老實的摸著她的蛇尾,“到時候焚炎找到了主人,你就解放了吧!”
“你要是出來了,第一件事記得找我噢,我的名字叫……”
“記住了嗎?”
燦爛的笑容定格在最後一秒,那人似乎很愛笑,像是一道奪目的陽光。
月緹蚺恍然若失,原來她和那個人族少年還有一個約定嗎?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到時候究竟能不能看到他都是一個問題,記憶太過於久遠,他們一族的並不能保存很久,她也不知道那人是否還活著。
估計現在骨頭都化成灰了吧。
她眼中細小的光亮驟然熄滅,因為虞昭的生機斷絕,焚炎再一次沒有選出主人,她又要再一次等待。
就在月緹蚺轉身準備離去之時,靈魄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衫,示意她繼續看。
她淡然回眸,視線中的少女依舊沒有生息,安靜的像是死去了一般,她難不成還會再動彈不成?
噗通-
噗通--
火焰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似乎像是有火花炸開了一般。
不可以死在這裡。
她要出去的。
地上的虞昭竟然奇跡般的動了,她緩慢的繼續前行,被燒的隻剩骨頭架的手臂伸出,在一點點的碎屑中握住了那道火焰。
熱浪翻滾,周圍的火海似乎都開始奔騰著,咆哮著,激動的想要飛撲到焚炎的懷中。
可終究是晃悠了兩下,安分的落在了原地。
血紅色的火焰融入少女的眉心,自上而下的開始燃燒起來,不過這一次沒有攻擊力,隻是慢慢蔓延至全身,身後的火焰像是鳳凰的尾翼一般,散發著漂亮的光澤。
在火焰中,焦黑的身軀開始慢慢的恢複成正常的模樣。
長發翻卷,柔順的鋪在肩膀上,眼下的兩道虎紋顏色似乎更加的鮮豔,還帶著一點點金色的微光,熠熠生輝。
疲憊的身軀似乎都像是被洗滌了一般,虞昭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明,她愣神的看著她瓷白的手,僵硬的動了動。
她的手長回來了,她不會年紀輕輕的就成為殘疾人了。
右手背上出現了一道火焰的痕跡,它泛著微光,劇烈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