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無垠的天空之中，方才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石破天驚般激烈大戰的兩人，此時正隔空遙遙對峙著。
一襲黑衣如墨的白莫塵，劍眉緊緊皺起，麵色凝重無比地注視著重傷在身的張明辰。他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張明辰身上每一寸肌膚，不放過他哪怕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變化，試圖從中尋覓到任何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或是可疑之處。
倘若換做是其他人以這般狼狽不堪又虛弱至極的姿態出現，卻依舊敢如此張狂且不知天高地厚地放出這般豪言壯語，白莫塵恐怕會想都不想便果斷出手，將其毫不留情地當場斬殺，絕不會有半分猶豫。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他麵前口出狂言之人卻是張明辰——那個背負著血海深仇、慘遭滅門之災之後僅存於世的孤膽複仇者；那個擁有著超凡脫俗的天賦資質，同時兼具深沉隱忍與非凡智謀的男子。
在這一瞬間，白莫塵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許忌憚之意。因為他深知眼前這個男人所蘊含的巨大能量以及潛在威脅，儘管此刻對方身受重傷，但誰也無法預料接下來局勢究竟會如何發展演變。
正如一個身家豐厚、富甲一方的大富豪，麵對一個衣衫襤褸、窮困潦倒的街邊乞丐時，即便前者占據著絕對優勢，可若真要與之拚死相搏，富豪往往也會有所顧慮而不願輕易冒險。
畢竟，一旦出現意外狀況導致自己遭受重創甚至失去性命，那麼之前所積累的一切財富權勢都將化為烏有。所以，此時的白莫塵同樣不敢貿然行動，隻能謹慎地觀察著張明辰的一舉一動，等待最佳時機再做出抉擇。
就在這一瞬間，張明辰毫無預兆地爆發出一陣狂妄至極的大笑聲。那笑聲猶如滾滾驚雷一般，衝破雲霄，響徹天地之間，甚至似乎要穿透那無儘的九霄雲外。而這刺耳的笑聲之中，更是飽含著一種無情的嘲諷意味，直直地指向了對麵臉色蒼白的白莫塵，仿佛在狠狠地嘲笑他的怯懦與膽小。
“哈哈哈哈哈！白莫塵啊白莫塵，你竟然害怕了？就憑你如今這般心境，還妄想著能夠破碎虛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張明辰放肆地大笑著，臉上滿是不屑與鄙夷之色。
白莫塵緊緊握住自己的右手，因為過度用力，手指關節都已經泛白。然而即便如此，也依然無法掩蓋住那微微顫抖的事實。很顯然，張明辰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就如同鋒利無比的尖刺一樣，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心窩，讓他感到疼痛難忍。
對於白莫塵來說，突破到破碎虛空之境，一直以來都是他內心深處最為執著、最為渴望實現的終極夢想。為此，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在漫長的歲月裡，他無時無刻不在精心算計，處處小心謹慎，生怕在尚未達成目標之前會遭遇任何意想不到的變故或者挫折。
可誰能想到，當他終於曆經千辛萬苦，成功達到納虛圓滿境界之後，才猛然驚覺，原來自己的性格竟已悄然成為了前進道路上一塊難以跨越的巨大短板。他發現自己缺少那種一往無前、勇往直前的豪邁氣勢，以及麵對生死之時毫不畏懼、坦然自若的非凡氣魄。
白莫塵輕輕地吐出一口綿長而渾濁的氣息，仿佛將體內積壓已久的緊張和壓力都隨著這口濁氣一同釋放出去。他緩緩地鬆開了一直緊緊握著的拳頭，手指因為長時間用力而微微有些發白。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張明辰眼神中的細微變化。隻見對方的眼眸深處，極快地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然而，僅僅隻是一瞬間，這絲失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和冷漠。
很快，白莫塵重新恢複了往日裡那種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神態。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目光平靜地望向對麵的張明辰。
“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你未曾施展出來的第三卷功法必定有著諸多極為苛刻且嚴厲的限製條件。而且，這種限製很有可能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甚至說不定是那種玉石俱焚、同歸於儘的殺招。就這般輕易地死去，想必你心中定然充滿了不甘吧？不過，如果能夠借此機會徹底解決掉我這個所謂的‘主謀’，或許在你看來，倒也不至於太過吃虧。”說到這裡，白莫塵稍稍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緊接著，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而凶狠，語氣中更是帶著一股濃濃的寒意說道“隻可惜啊，你如此冒險一搏，卻是無意間向我透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你以自己武道巔峰立下誓言，的確成功地讓我相信了你侄兒已經被他人奪舍。畢竟，像你這樣高傲自負、視尊嚴如生命的人，又怎會心甘情願地放棄站在修行之路頂端的榮耀呢？然而，你竟然敢冒著與我同歸於儘的風險來出手，這恰恰說明了一件事情——你那位侄兒絕非隻是簡單地被奪舍而已，他必然是以某種超乎想象、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依舊頑強地保留著自己的意識！”
一直堅定無比的張明辰，首次出現了氣息淩亂。雖然僅僅是一刹那，但是根本瞞不住納虛巔峰的白莫塵。緊接著張明辰仿佛做出了決定，身上氣息一點一點的增強，雖然還有虛弱，但是根本就沒之前那種重傷垂死的狀態。
白莫塵突然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個空間，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震碎一般。他用一種充滿嘲諷和不屑的眼神看著對方，大聲說道“哈哈哈哈哈！居然敢在本宗麵前玩這種示敵以弱的把戲，就連我都差點被你給騙過去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白莫塵接著說道“先彆著急跟我拚命啊，我話可還沒說完呢。你如此費儘心思地逼迫我出手，想來那神秘的第三卷肯定有著某種限製條件吧。又或者說，你想要達成與我玉石俱焚、同歸於儘的目的，必須得借助與我的氣息相互牽引才行。隻可惜啊，如今已經被我識破了你這精心設計的陰謀詭計，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得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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