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去了隻有死路一條。
女人尚且還能通過付出肉體的代價,求得一線生機。
可照舊還是那群管事者,能夠隨意操控的玩物,可謂屍橫遍野,寸草不生。
要不是人到霍家,時忬簡直不敢相信。如今已是22世紀的現代社會裡,竟還有那麼個腐敗落後的地方,是清朝解散的時候沒通知霍家?
不過這的確,也像極了豪門財閥那處處沒有人情味的作風。
她還以為這輩子,都沒能親眼見證到那邊的殘忍。
如今倒是托了鄭雨嫣的福,她不但去了,還是以“罪人”的身份。
半晌,抬頭,她一張明眸皓齒的小臉就對上那道冷冽駭人的寒光。
“你就這麼喜歡鄭雨嫣嗎?”
喜歡到她一出事,整個時家都要為她陪葬,喜歡到隻要她過的不好,她連個能夠“翻身為人”的機會,也都徹底不複存在?
“說什麼?”
男人麵無表情的俊顏,充滿了不耐和慍怒。
“無論時家毀滅也好,你時忬走投無路也罷,這都是你理應付出的代價。”
“是嗎?”
時忬笑意陰沉,自嘲自諷,人也從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儘管膝蓋處傳來陣陣酥麻鑽心的疼痛,早已讓她汗流浹背,深入骨髓,卻依舊咬牙堅挺,固執的不去顯在臉上。
“我看我這輩子最該付出的代價,就是遠離你,霍九州。”
說完,她收起嘴邊的笑容,視線不動聲色的轉移,一瘸一拐跟著早已在此等候她前去贖罪多時的兩個黑衣保鏢,悠然離去。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人到門口,時忬轉身,眼中全是瀕死的絕望。
“你既已定了我的罪,那麼三年期滿,你若不能確保時央相安無事,我定與你霍家拚個你死我活!”
少女時忬,此刻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犀利如炬,這跟從前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她,判若兩人。
對嘛。
這才是那個不可一世,滿身傲骨,總是習慣居高臨下的時忬!
能做出那種見不得光的臟事來,也就不叫人意外。
想到這裡,霍九州啼笑皆非,本就深惡痛絕的一張臉,更是充滿了氣恨難消的怒焰。
“時忬,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時忬冷笑,麵色淒然。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很惡心,誰叫我本就賤命一條,無依無靠。自然了,我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倘若到時,也能多拉幾位高貴的血統為我陪葬,也算好事一樁。”
她甚至不去提及過往的情分,不問他可記得曾經答應過她什麼。
若是有情,又怎會滅了時家?
若是記得,又怎會走到今天?
轉身,她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男人留下。
這冷到骨子裡的模樣,終究不再是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姑娘。
或許,從時家滅亡那刻起,他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九州你瘋了?你送她去棘山,你會後悔的!”
梅微一急,也顧不得什麼大夫人該有的體麵,上前扯過霍九州的衣袖,又搖又拽。
“你再想想?哪怕換個地方?一切都還來得及啊!”
男人耐心不多,也就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