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忬回神,從地上溫吞地摸起那管金貴的藥膏。
走進女廁所小心拆開精美的包裝,一點一滴地擠出來,仔細塗好,她不敢浪費太多,怕人家還有她的用處。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習慣了這樣謹小慎微的活著,不敢正視彆人,不敢樹敵太多。
她生怕會有新的災難隨之降臨,這於她而言,將會是致命性的打擊。
“謝謝。”
兩人自相識以來,這還是時忬第一次主動開口跟她說話,蘇璐看了眼躺在她掌心,才用了一點點的燙傷藥膏。
“彆客氣,你留著用吧,我做的活比你少,危險性也不高,用不上這些的。”
她把藥膏強行揣進時忬兜裡,沒去看她臉上僵硬的表情,悶頭想要繼續擦地,忙碌的雙手就被時忬突兀地按住。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你去忙吧。”
她的聲音非常難聽,夾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像是什麼催命的咒語,聽的人頭皮發緊,可蘇璐卻毫不介意。
“沒關係,你人都受傷了,我幫你一起乾。”
“你幫我,也會受到牽連。”
時忬固執地奪回她剛用過的抹布,放進水桶洗了洗。
“我不怕,我從小就出生在異國他鄉的貧民窟裡,什麼臟活累活我都做過,你可彆小看我哦~我隻是看不慣她們這麼欺負你而已。”
任憑時忬如何婉拒她的好意,蘇璐都堅持一定要幫她擦完這整片區間的地。
“看!還是兩個人一起做更快吧。”
“謝謝。”
低聲下氣的說了一句,時忬提著水桶,很自覺地走開,獨留蘇璐一人,站在原地連連歎息。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呢?
她似乎並非表麵看上去那樣簡單。
“boss,按照您的吩咐,我已在暗中幫了時忬很多,可她每天的體力活還是做也做不完,並沒因為我的到來而改變。”
夜晚,寂靜無聲的棘山外圍。
這個時間點,彆人早已睡下。
唯獨蘇璐,小心翼翼地從女工宿舍悄悄溜來這裡,再三確定身後沒人,也不在監控範圍之內,才敢摸出兜裡私藏的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號碼出去。
“那就再多做點。”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磁性低沉的好聽嗓音。
“是!另外,我已經努力討好時忬,想要跟她成為朋友,但她很難接近。”
“很難接近?”
那頭的男人抓住這幾個略顯關鍵的字眼,沉默片刻。
“為什麼?”
蘇璐咬了下嘴唇,也不知該不該說。
“她…防禦心很重。”
“哦?”
一句話,引來了男人的興趣。
記憶中,那女人從前率性活潑,熱情好動,她很喜歡交朋友,也愛出去玩,對誰都好,更沒什麼防禦心很重一說。
若是真有,就不會去到棘山。
何況好好的一個人,還能說變就變了?
“那就是你不夠努力,你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