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感受到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時忬隻覺得荒唐的像在做夢。
為什麼?
這男人即便自私陰暗,殘暴無情,可他豁達的胸懷風度,促使他縱橫北城多年,從未做過任何不登大雅的舉動,更沒有親自動手,去掌摑哪個女人的時候。
她時忬大概是他這輩子,開天辟地的頭一個吧?
帶著不可置信的眼光,時忬單手捂住腫起的臉龐,抬頭,幽怨的視野就徑直落在頭頂,那張怒火衝天的俊美容顏上。
“你打我?”
她發出疑問的喑啞聲線,帶著一絲心碎不已的顫抖。
“為什麼?”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哪怕眼前的男人早已怒到極致,一雙不帶任何情感的茶色瞳眸,迸發出來的凜冽寒光,恨不得當場從她身上剜出個洞來。
“為什麼?時忬,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你可真賤!”
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在眼角餘光瞥見時忬嘴角邊滲出的鮮血。
一向穩如泰山的男人,在剛打過她後,還一反常態,把悔之晚矣的大手藏到背後,牢牢緊握成拳,才能勉強壓住體內,由於心虛引起的慌亂。
可說出口來的話,照舊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嫌惡。
他每當想起在費澤意麵前,時忬那輕鬆愜意的微笑,無拘無束的高傲,逍遙自在的嬉鬨,跟在他麵前這副死氣沉沉,少言寡語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他就嫉妒的發狂!
時忬憑什麼敢這麼做!?
霍七夜便罷了,難不成在她眼中,他還比不過一個資質平平的費澤意!?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時忬慘淡一笑,抬手抹去嘴邊帶著腥味的血跡。
就挨巴掌這種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來說,相比人在華南棘山,時忬早已習慣。
不過是這次臉頰傳出的痛感,遠不及心底的萬分之一而已。
那個多年前,令她風情月意,魂牽夢縈的翩翩少年郎,終究到頭來,不過是她錯看錯愛的癡心妄想。
沉默半晌,時忬歎氣,聲音也是絕望到骨子裡的悲戚。
“好啊霍九州,原來你也是會動手打女人的,那就讓我來猜猜,你這又是為了什麼…”
當時忬扶著身側的床尾凳慢慢站起,重新落回男人俊顏的視線裡,竟帶著絲絲顯而易見的敵意。
“不會是因為,我下午人在華庭盛世,見了費澤意吧?”
再傻的人,就眼前他這種出格過火的言談舉止,也多多少少能猜得到,事發的原因。
話剛說完,霍九州強勁有力的左掌,就倏地捏緊她膚質粗糙的下頜,言辭犀利,惡言惡語。
“時忬,我有沒有警告過你,讓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你全當沒聽見是吧?你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嗯?你到底要巴結過多少個男人,才肯收起你這點肮臟下作的手段?”
時忬能夠感覺到,他體內此刻的熊熊怒火燒的正旺,連同周身的氣息都是許久未見的狠戾。
沒錯,她的確是無法為自己人在女廁偶遇費澤意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釋。
但…肮臟下作,巴結他人的手段,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人生有時就是這麼無常,不久之前她還在用這句話警告彆人;不久之後,就有人拿著相同的話來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