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向來是時忬最討厭去做的事情,沒有之一。
要不是身前坐著盛氣淩人的霍九州,她早都聽睡著了。
也是托了他的福,曾經那些她最不會做的事,如今也算都得心應手了。
這會開了三小時,時忬就寫了三小時。
有時候她也真搞不懂,明明這場會翻來覆去,一共就隻有幾個話題可議,這幫人到底是怎麼做到,拿著一套用過的車軲轆話來回說個沒完的?
不覺得累嗎?
讓會開的簡單一點不好嗎?
她算是知道為啥霍九州每天,都那麼晚才能回到家裡去了。
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他能回的早才奇怪呢!
直到會議散場,屋內隻剩霍九州4人跟一個時忬,男人溫潤如玉的掌心朝她伸來,後者會意,立馬很自覺地把做好的會議記錄雙手奉上。
霍九州長指仔細翻閱過她上邊寫出的每一個字,最終薄唇輕勾,露出一抹欣慰笑容的同時,轉而傳給身邊的楚盺,等到他們全部看完。
該怎麼說呢?
也許這就是時忬不為人知的天賦吧?
邢嘉善自認,這會從頭到尾,開了這麼長時間,他連自己上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時忬卻能通過簡言意賅的幾字短句,標出重點,讓人隻看一眼,就能回想起當時口頭描述的情景。
字跡工整乾淨,行雲流水,通篇細則毫厘不爽,完全符合今天,他們定下的會議主題,當真才藻豔逸。
四人在時忬看不見的地方,相互對視,彼此換了個眼神,知道有些話,老大不好開口詢問。
一方麵怕時忬避而不答,一方麵怕有失分寸,畢竟霍九州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於是三人決定,替老大出頭,問上一問,或許麵對他們,時忬也能稍微放鬆些。
一番整頓,他們各自想好要問的說辭,當著霍九州的麵,楚盺率先開口。
楚盺“大嫂,你這會議記錄我們看過了,上邊每一條都寫的非常細致。方便問下,你是之前在家時,受過什麼相關內容的專業訓練嗎?”
除了這種可能,他們想不到有其他理由,能讓時忬把一切都做的這樣完美。
時忬聞言,低垂的水眸烏溜溜的轉了轉,她不知道他們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意欲何為。
隻是她人在霍九州長年的操控壓製下,從不敢有所保留,萬一哪件事沒做好,命都有可能被收走,能在選擇保命的時候,沒人會去冒險。
如今既然他們能來開口詢問,說明是她在人前,展露了太多不該有的鋒芒。
無論做戲還是造假,甚至撒謊,時忬都不大擅長。
再三思慮一番,時忬調整心態,放平語氣,決定避重就輕,以合理嚴謹的說辭回答他們的問題。
時忬“是。”
邢嘉善“是家裡人專門給你請了老師嗎?”
依時忬看來,這根本不叫什麼召開例會,乾脆改名四堂會審算了。
時忬“對。”
宋騫辰“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據我所知,時家名下應該沒有什麼規模太大的企業公司吧?”
豈止沒有,時家說起來,不過是個小門小戶,從開店創業一路做到連鎖超商,才能勉強躋身成為津市的中端家族,生活不算清貧,但跟他們這群人相比,也談不上富裕。
時忬“我家人少,他們膝下能夠指望的,唯有我跟時央。他們想讓我們長大後從事金融行業,自力更生,不去依靠家裡,坐吃山空。要學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點。”
時忬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萬事靠自己。